即便做,也是干干凈凈,甚至是“陽謀”。
就像樓讓之死,所有人都知道,這就是樓彧的手筆。
可所有人又都找不到證據,繼而揭發樓彧的罪行。
王棉此刻,就是這種無奈的狀態:她知道樓彧的陰暗,卻無法向王姮證明。
太多的話在舌尖繞來繞去,王棉最終還是說不出口。
她只能再次提醒,“九娘,樓彧確實霸道,如今更是有了爵位、深受至尊父子的器重,他正是志得意滿、春風得意的時候,你、你就算是要拒絕,也盡量委婉些。”
至少不要表露出“我是公主,我不再需要你”的意思。
王棉擔心,樓彧會因此而徹底發瘋!
……
樓彧一路疾馳,日夜兼程。
一千四五百里的路程,他只用了七八天。
傍晚時分,通往樓氏塢堡的官道上,一隊騎兵卷著飛塵,呼嘯而過。
噠噠噠,一行幾十人,來到了塢堡的護城河邊。
此時,護城河上的吊橋已經升起,只留下了寬寬的河面。
樓彧身后的某個親衛,從衣襟里掏出一個竹筒。
擰開蓋子,拉動引線。
嗖!
竹筒里竄出一道亮光,行至半空,炸裂開來。
這是專屬于樓彧的煙花彈。
塢堡城墻上的守衛,看到熟悉的信號,趕忙拿出三角旗,站在火把前,打出了確認身份的旗語。
那個發出信號的親衛,也抽出旗子,用規定好的旗語回答對方。
雙方都在確認身份。
成功確認,沒有問題,守城的護衛放下了吊橋、打開了城門。
樓彧用力一磕馬鐙,嘴里喊了聲“駕”,胯下的紅馬,再度奔跑起來。
噠噠、噠噠噠!
樓彧騎馬進入城門,一路朝著核心院落而去。
他歸心似箭,他無比期盼。
他以為,只要自己回到家,甚至都無需進門,就能看到迎出來的胖丫頭。
但——
“人呢?”
樓彧在門前,翻鞍下馬,將韁繩、馬鞭等全都丟給迎上來的門房。
大步流星的穿過前庭、二門,來到中軸線的主院。
空空如也!
哦不,不能說沒人,畢竟院子里來來去去伺候的奴婢、仆婦等有十幾個。
但,沒有樓彧心心念念的人兒!
樓彧冷著臉,俊美溫潤的面容,讓他即便是生氣,也只是高冷,而非陰鷙。
幽深的雙眼,掃視一圈,還是沒能看到王姮,急于趕路,身體快要累散架的樓彧,幾乎快要壓制不住內心的暴戾。
“郎、郎君?”
回應樓彧的,不是甜糯糯的“阿兄”,而是鄭十三的顫音兒。
鄭十三本就敬畏樓彧這個表兄,此刻的樓彧,看著還是溫和、儒雅的,可她就是莫名的恐懼。
仿佛眼前這人,隨時會撕破溫煦的假面,露出嗜血的獠牙。
或許,他不會變身,但他依然會如謙謙君子般,溫柔的讓人去死。
嗚嗚嗚!
怎么回事,今日的表兄,為何如此駭人?
他的宛若春風呢?
心肝兒發顫,鄭十三手腳便有些軟。
明明怕得要死,卻還不能不回答樓彧的問題。
雖然樓彧沒有明說他要找的人是誰,但答案是顯而易見的——
放眼整個樓氏塢堡,除了王姮王九娘,樓彧還會把誰掛在嘴邊、放在心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