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姮的生母,不是尋常婦人,而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子。
圣人寵她,皇后讓她,在皇宮、在京城,她就能霸道、恣意。
姜貴妃本就受寵,如今還有了身孕,就是朝堂上的御史,也不好輕易彈劾。
彈劾她一個孕婦做什么?
就算她恃寵而驕,最該被彈劾的,也是寵愛她的圣人啊。
圣人?
呃,剛即位,朝臣們還沒有摸清這位新君的秉性,不好輕易觸碰虎須,且再觀察觀察、稍加試探。
而試探這種事兒,還是一點點的來,不能一上來就觸碰人家的逆鱗——
彈劾一個有孕在身的寵妃,這不是試探,而是作死!
御史只是剛,不是蠢,他們最懂得審時度勢了。
所以,就目前來說,姜貴妃還真就能“為所欲為”。
“公主,娘子還特意讓奴婢給您送來令牌,憑此令牌,您可以隨時進宮請見!”
趙安年見王姮眼底閃爍著感激,便知道,瑯琊公主已經體恤到了娘子的一片慈心。
嗯嗯,是個心思通透、懂得感恩的孩子。
他從懷里掏出一枚令牌,雙手捧到王姮面前。
眾紈绔:……隨時進宮?
這才是最大的恩寵。
不說不是皇家血脈的假公主了,就算是許多正兒八經的金枝玉葉,一旦出嫁,都未必能夠隨時回宮。
而一旦不能見到圣人、皇后等貴人,即便是真公主,也是失寵,會在京城淪為背景板。
瑯琊公主卻有著隨時進宮的權利,當然,這不是說她想進宮就進宮。
皇宮什么的,宮門口都有守衛。
宮外之人想要進入,都要登記身份,并一層層的進行通傳。
主子準許了,才能被放進去。
這枚令牌的作用,更多的還是方便登記,不至于連第一道門檻都進不去。
然則,只這第一道門檻,就已經是京中無數權貴夢寐以求的“特權”。
姜貴妃卻輕松的給了王九——
嘶!
瑯琊公主這“成色”,愈發的純了啊。
因為令牌什么的,若沒有圣人的縱容與默許,宮門口的守衛,亦是不認的!
“……圣人果然寵愛姜貴妃!”
“愛屋及烏,瑯琊公主可比安陽公主有體面啊!”
“日后萬不可慢待瑯琊公主。”
楊壽、樓姚等少男少女們,沒有吭聲,但他們之間眼神亂飛。
淪為了對照組的安陽公主,臉上不顯,還是一派淺笑、從容,只是用力的掐進了掌心。
她的阿母,亦是少夫人。
可淑妃終究還是比不上貴妃。
圣人也曾經寵愛過她的阿母,但阿母始終只是“之一”,并不是特例。
后宮唯一的特例是姜貴妃。
王淑妃等妃嬪,不過是其他,是可以被替代的“舊愛”。
后宮最不缺的就是新鮮嬌嫩的新人,圣人頂多就是喜新不厭舊,好歹給了王淑妃等潛邸舊人一個身份。
寵愛?
三分之二都給了姜貴妃,剩下的三分之一,則分給了那些更年輕、更新鮮的小美人兒。
姜貴妃,可是連皇后都高看一眼的真寵妃啊。
如今,這份恩寵,更是延續到了王姮一個外姓女身上。
同為假公主,卻是楊氏宗親的安陽公主,心底生出了嫉妒與不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