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安公主府打的,不只是幾個侍衛,更是瑯琊公主的臉面。
瑯琊公主作為妹妹,自是要敬重長姊。
可刁奴不是長姊,只是奴婢,瑯琊公主要求嚴懲刁奴,合情合理合規矩。
“這位瑯琊公主,雖不是皇室血脈,卻亦不是軟弱可欺之人啊!”
長史暗暗的將此節記下來,臉上卻露出羞愧的模樣:“公主果然知情達理,此事確是刁奴之禍!”
“平安公主亦是十分惱怒,下令將涉事刁奴重責二十杖,并讓微臣將人帶來,任憑您處置!”
一邊說著,長史一邊揮了揮手。
不多時,便有十來個護衛,兩人一組,拖著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、鮮血淋漓的奴婢走了進來。
王姮掃了一眼,確定那些人,是真的被打傷,而非偽裝。
樓彧亦是淡淡的掃視,他上過戰場,見過行刑,絕對的內行。
看到那些刁奴的外傷,樓彧十分肯定,這些人確實遭受了杖刑。
想想也是,平安公主又不蠢。
既是要“和解”,自是要做全套。
若是弄虛作假,還被人發現,那就不是賠罪,而是結仇。
姜貴妃前腳剛派了心腹內侍親自去城門迎接,平安公主一個不受寵的庶公主就敢明晃晃的糊弄瑯琊公主,這到底是在打誰的臉?
盧國夫人還是帝后的長輩呢,都因為姜貴妃母女而吃了虧。
平安公主雖有些“得意忘形”,卻也不是真的昏了頭。
強買木材什么的,是“刁奴”所為,自有刁奴背鍋。
而認錯還能出幺蛾子,就不好再推脫給長史了。
長史不是奴婢,人家亦是吏部任命的官員,有品級,有身份。
平安公主一個庶出的、不受寵的公主,還沒有囂張到能夠拿著長史當賤奴的地步!
所以,但凡平安公主還有腦子、還有理智,她就知道該如何做。
“……做得周全!到底是能夠在后院安然長大的人,生母亡故,還能順利出嫁,并在夫家站穩腳跟,絕不是什么蠢貨!”
試探過后,發現對方不好惹,平安公主便非常爽快的認慫、求和!
能屈能伸,是個人物!
王姮默默的做出評價,并將平安公主的名字重點記了下來!
“阿姊既已經懲戒了刁奴,此事就作罷了!”
平安公主已經做出了和解的姿態,王姮自是不能“得理不饒人”。
她命人收了木材以及賠償,便打發了長史離開。
望著長史一行人離去,王姮明媚的荔枝眼里閃過一抹眸光——
這京城,果然是個權利圈兒。
恃強凌弱、捧高踩低……公主,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尊貴!
王姮剛進京,屁股還沒有坐下,就已經見識到了兩位公主。
安陽,與她一樣的假公主,卻并沒有真的恣意、跋扈。
王姮還沒有深入了解,但,只看樓姚、楊壽等頂級n代們對安陽公主的態度,王姮就能窺探一二。
她知道,安陽公主的處境,或多或少就是她王姮的范例。
沒有血緣,空有名號,所能依仗的只有阿母這個姜貴妃。
然則,姜貴妃不是只有她王姮一個女兒。
很快,姜貴妃就會有其他的兒女。
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,自然能夠成為王姮的一個助力,可也會分走母愛與關注。
其實就算是沒有其他的孩子,姜貴妃除了王姮,也還有她自己!
王姮心里很清楚,阿母不是那等為了兒女就能犧牲自己的人。
阿母一個二嫁婦人,卻能在圣人身邊恩寵不斷,靠得不只是一副好皮囊。
她聰慧,她理智,她自愛到近乎“自私”。
在阿母心里,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