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“阿姊!”
樓太夫人還算沉得住氣,鄭遲卻等不到宴集開始。
尋了個空隙,她擠過人群,找到了鄭十三。
鄭遲的目光,又一次從頭到腳的劃過鄭十三。
記憶里低眉順目,面黃肌瘦的庶姐,此刻卻烏發云鬢、衣飾華美。
從頭發絲兒到微微露出的鞋履,鄭十三都透著尊貴、精致。
她,就像是被嬌養的世家貴女,錦衣玉食,千嬌萬寵。
“這不對!鄭十三才不是什么最貴的女郎君,她、她就是鄭家最上不得臺面的庶孽!”
鄭遲內心的嫉妒,瘋狂的啃食著她的心。
鄭十三那絕美容貌,我見猶憐的嬌弱氣質,鄭遲都不嫉妒。
鄭家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兒。
鄭十三真正刺痛鄭遲眼睛的,還是她的“尊榮”。
“阿寶!”
鄭十三正吩咐奴婢差事,聽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,她轉過身,果然看到了三四年不見的親妹妹。
十六歲的少女,已經褪去了豆蔻之年的青澀,開始有了女人的柔美與韻味。
鄭遲的容貌不是頂尖的,卻也在清秀之上。
她身形纖瘦,體態柔美,還有嫡女的驕矜,配上新作的衣衫,頗有世家貴女的做派。
只是,她眼底卻閃爍著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陰郁。
鄭十三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卑微的庶女。
她跟在王姮身邊,在德音堂讀書,還旁聽了沈先生的課。
讀書多了,內心也變得強大而堅韌。
她只是看著還是個柔弱好欺的小白花,實則是個行事周到、心思敏銳的女郎君。
“鄭遲,對我有惡意!”
“她,這是嫉妒了?”
鄭十三不動聲色,扯出一抹標準的淺笑:“你也來了?可是陪大母一起來的?”
“大母?阿姊,你還得有大母啊!”
鄭遲原本想要忍著,可當她看到鄭十三如此從容,就很是氣惱。
區區一介庶女,居然人模狗樣的偽裝貴女。
憑她也配!
鄭遲已經抓住了鄭十三的把柄:“阿姊,你回京也有幾日了吧?”
“為何遲遲不回家?不給大母、阿父等長輩請安?”
“還是說,阿姊攀附上了貴人,就不把家中尊親放在眼里?”
不孝啊!
可是最大的罪名!
一個女子若是沾上了,即便她是公主身邊的小跟班,公主都不好公然偏袒。
鄭十三被鄭遲兜頭扣了一頂不孝的帽子,她卻沒有擔心、氣惱。
她還是保持著微笑,緩聲道:“阿寶,我是公主的伴讀,自是要先侍奉公主!”
“我們鄭家最是忠君體國,我相信不管是大母,還是阿父,定會理解、支持于我!”
她的潛臺詞十分明顯:鄭家人若是知道她是公主伴讀,需要常伴公主左右,定會萬分欣喜。
孝道?
呵!
跟攀附貴人所能帶來的權勢比起來,根本不值一提。
她真的不是過去那個可以任由鄭家人拿捏的卑微小可憐。
她有九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