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身體不好,恐不便主持儀式。崔氏賤婦也已下堂。及笄禮上,若是沒有長輩,豈不被人恥笑?”
女子的及笄禮,自要由父母尊親主持。
王廩雖利欲熏心,想要趁機夾帶私貨,但他的這番話也不會全然沒有道理。
王廩覺得,自己也算是掐準了王姮的脈門呢。
他篤定,王姮身為女子,定也不想讓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及笄禮,因為父母的緣故而留下遺憾,甚至淪為笑話!
王姮卻繼續淺笑著:“看來是我誤會阿父了!阿父都是為了我考慮呢。”
“不過,阿父無需擔心,我已經請了瑯琊王氏的宗婦為主賓,為我主持儀式!”
她確實父重病、母再嫁,沒有尊親為她張羅。
但,父母靠不住,還有家族。
王姮已經與王衍那一支重續族譜,雖另立他堂號,卻一脈相承。
沂州王氏就是瑯琊王氏的分支。
瑯琊王氏的族長,亦算是王姮這個沂州王氏家主的尊親。
由瑯琊王氏的宗婦(王衍的母親)為王姮主持及笄禮,完全合乎禮法。
不提瑯琊王氏還好,一提瑯琊王氏,心理素質過硬的王廩,也禁不住受到了刺激——
啊!
不孝女啊!
她竟主動向瑯琊王氏低頭!
兩百多年的正統之中,全都被王九這小畜生毀于一旦。
王廩從小接受的教育,其核心就只有兩點:攀登權力巔峰,奪回王氏正統!
他們才是真正的瑯琊王氏,而不是什么旁支,更不是刁奴。
王九這死丫頭倒好,趁著他昏迷,竟、竟——
祖地的塢堡讓給了王衍,祭田、宗祠等,也都送了出去。
雖然換回了族譜,可、可,瑯琊王氏的正統之名也沒了啊。
沂州王氏?
啊呸!
他們本就是沂州王氏,根本就不用爭搶。
數代人啊,二百多年的籌謀啊,全都化作烏有。
全、全都是……不孝女!不孝女啊!
王廩終于受不住,兩眼一翻,暈了過去。
“阿耶!耶耶!女兒早就勸過您,您的身體才剛剛轉好,萬不可過于操勞。”
王姮驚呼出聲,略帶哭腔的呼喊中,帶著明顯的擔心與急切。
她可是皇后都認定的“孝女”,父親犯病,她自是心急如焚,恨不能以身代之。
被請來的太醫,看到憂心忡忡的瑯琊公主,禁不住暗自感嘆:果然是個孝順女兒,難怪能夠奇跡般的喚醒長期昏迷的重患者。
王廩又倒下了。
估計是無法參加王姮的及笄禮。
沒有讓任何人幫忙,王姮就輕松擺平了王廩這個麻煩。
住在另一邊的樓彧,半個時辰后,就收到了消息。
“這王廩,還真是不消停!”
樓彧摩挲著象骨摧決。
簡直就像王棉所說的“打不死的小強”。
上一次的設計,樓彧如愿的讓王廩昏迷。
但,樓彧都沒有想到,這人居然還能醒過來,繼續活蹦亂跳的給阿姮添堵。
“既是如此,那就再來一遭!”
“只可惜崔氏已經再嫁,王家上下也都被阿姮收拾得服服帖帖。”
沒人作妖,樓彧就少了一把刀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