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明顯就是被粗糙的麻衣磨得受傷,興許還會過敏。
都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,韋般若也穿不了太過粗糙的布料。
但,她還沒有王姮這般嬌氣,肌膚即便有些影響,也不會如此嚴重。
然而,就是這么嬌氣的王姮,卻絲毫沒有作假。
麻衣里,沒有偷偷套上絲滑、柔軟的絲帛。
膝蓋處,沒有悄悄綁上厚厚的墊子。
就連她的帕子,也沒有浸泡姜汁。
她的哀慟、她的哭泣,都是真情實感,都是自然流露!
不管是王姮的演技已經精湛到如此地步,還是她真的純孝如斯,韋般若都會暗生敬佩:
“這王九,倒也沒有那么的一無是處。”
似乎能夠配得上做她韋般若的對手。
雖然樓彧與王姮已經訂了婚,但韋般若還是不想輕易放棄。
一來,訂婚不等于成婚。
三年后,會有怎樣的變故,誰都不敢保證。
再者,就算成了婚,還能和離。
二來,樓彧實在難得。
韋般若遍尋整個京城,都找不到能夠比得上樓彧的人。
當然,蕭無疾也不差。
可蕭無疾身份還是不如樓彧“根紅苗正”。
長樂侯府,更是如同笑話一般的存在。
韋般若慕強,更有著近乎變態的“完美”論。
她想要的夫君,就是要如樓彧一般,十全十美、毫無瑕疵!
尤其是此次王廩的喪事,樓彧所展現出來的重信守諾、有情有義,更讓韋般若心動:
樓含章果然是個品行高潔、儒雅端方的君子。
這京城,這天下,也只有一個樓含章,也唯有他才配做她韋般若的夫婿。
……
王廩出殯,棺槨運到了城外的寺廟。
王姮在沂州置辦了新的祖墳、祭田等。
所以,王廩要被送回沂州老家安葬。
只是扶靈回鄉這件事,需要準備太多,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行的。
王姮在京中,亦有許多事需要處理。
比如,王棉婚事在即。
再比如,姜貴妃的預產期就在兩個月后。
這兩人都是王姮十分看重的人,她自是要等她們完成了人生大事再離開。
另外,還有圣人的圣壽節,王姮亦準備了節目與賀禮。
當然,因著喪期,王姮無法公然出席、參與這些場合。
但她可以不露面,卻不能真的不在京城。
還有沂州那邊,也需要收拾祖墳,選聘高人,為王廩點穴、修墓。
王姮大概預估了一下,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。
那時,天氣轉涼,他們這一家子老的老、小的小,還有一具偌大的棺槨,趕路的時候,也能更加便利。
幾件大事,最先到來的,是圣人的圣壽。
算起來,今年是圣人登基后,第一個生辰。
去年這個時候,圣人已經準備好了兵諫,整個齊王府,從齊王夫婦到屬官、私兵,全都緊繃心神、圖謀大事。
圣人完全沒有心思過生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