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姮則向一側探了探身子,端起茶壺,倒了一杯茶,并親手將茶盞送到了樓彧手邊。
“辛苦阿姮了!”
接過茶盞,樓彧綻開一抹笑。
他輕啜一口,沒有立刻將茶盞放下,而是捏在手里把玩。
“阿兄,你也說了,無關緊要的人,你無需因此而費心勞神。”
王姮素來敏銳,對樓彧又足夠了解,他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暗芒,王姮精準捕捉。
她關切的看向樓彧,輕聲道:“他們,不值得。”
王姮不知道獨孤夫人做了什么,但一定惡心到阿兄了。
聯想到她帶去國公府的兩個未婚女郎,王姮不難想象,獨孤夫人一定是對樓彧的婚事不滿,試圖給樓彧的后院塞女人。
嘖,這位獨孤夫人也是雙標。
自己獨占丈夫的寵愛,容不得丈夫有姬妾,卻巴巴的給兒子送妾上門。
她完全代入了婆婆身份,而忘了那句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”。
還有樓謹,也從未真正疼惜樓彧。
那一對夫妻,一個自以為是、自我感動,一個自私涼薄、毫無慈愛之心。
十年前是如此,如今更是變本加厲。
他們從未憐惜、疼愛樓彧,卻又總端著至親長輩的架子……阿兄會如此的心性扭曲、陰狠變態,那對夫妻,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!
別看之前王姮因為婚事跟樓彧鬧得仿佛仇人一般,實則,王姮最看重樓彧,也心疼他。
王姮柔聲細氣的勸慰著,努力撫平樓彧因為親生父母而帶來的傷痛。
她眼角余光瞥到白薇已經將銅缽里的東西炮制好,并裝入了一個個的小瓷瓶中。
她微微側過身,伸手拿起一個小瓷瓶。
“阿兄,新制的口脂,你要不要嘗嘗味道?”
說著,王姮就非常自然的伸出一根食指,輕輕在小瓷瓶里沾了些許,然后涂到了樓彧的唇上。
這是他們從小玩兒大的游戲。
王姮若是得了什么新鮮的好玩意兒,都會第一時間跟樓彧分享。
樓彧琥珀色的瞳仁,微微收縮。
他只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兒,忽然靠近自己,一張絕美的芙蓉面瞬間在視網膜中放大。
與之相伴的,還有那抹若有似無的荔枝甜香。
“……荔枝?”
樓彧素來清醒、理智的大腦,竟有短暫的宕機。
他脫口說出了心底的想法。
“錯!阿兄,這不是荔枝味兒的,而是添加了薔薇花精油!”
王姮像個搞惡作劇成功的頑童,在樓彧的薄唇上留下一抹胭脂色后,便快速的收回了手。
她笑嘻嘻的說道:“阿兄,你若不信,可以嘗一嘗!我加了蜂蠟,這口脂,除了花香,還十分的甜呢!”
隨著王姮驟然抽身,那股擾人心神的甜香,也瞬間遠去。
樓彧心底閃過一抹失落。
“口脂”二字,宛若魔咒。
樓彧不由自主的將目光鎖在王姮的粉嫩櫻唇上。
王姮的唇形非常好看,薄薄的涂了一層淺色的口脂,愈發顯得唇形飽滿、唇色嬌艷。
樓彧就看著那張小嘴兒一張一合,根本無暇關注她說了什么。
似乎讓他“嘗一嘗”!
是、是他所了解的那種品嘗的方法嗎?
腦中忽然冒出許多讀過的詩,以及在青樓妓館看到的親昵畫面,轟,樓彧的臉再次漲得通紅。
他只覺得口干舌燥、渾身燥熱。
出于本能,他慌忙將手里的茶盞送到嘴邊,不顧什么飲茶禮儀就咕咚咕咚的將茶都喝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