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重要的一點,他安國公早不復曾經的位高權重。
樓謹已經無法做到以勢壓人。
即便只是些許草民,只要他們存心想鬧,樓謹也無法制止。
畢竟,他們身后極有可能有人指使。
而這個人,其權勢,可能在安國公府之上。
這,已經不是安國公府想不想的問題。
“皎皎,事情的主動權,不在我們,而在‘他們’!”
樓謹冷聲說著,抬眼看到妻子忐忑、怯怯的模樣,明明三十多歲的婦人了,卻還一派天真、柔弱,他有些冷硬的心,禁不住變得柔軟。
也罷,皎皎是他最愛的人,亦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存在。
他自是要想方設法的護她周全,為她掃平一切。
即便現在他沒了權勢,也可以站在她的身前。
“你本就是獨孤家的義女,是可以有親生父母的。”
當初沒有讓獨孤家偽造身份,將獨孤明月認作“親女”,為的就是今日。
樓謹太清楚“假的就是假的”的道理。
他可以給愛人多弄一個光鮮的身份,卻不會造假。
其實,當時獨孤家曾經提出,不收義女,而是讓皎皎作為庶女、甚至是外室女。
獨孤家愿意認下皎皎為自家血脈,而非沒有血緣關系的養女。
是樓謹拒絕了。
他雖然愿意與獨孤家合作,也甘愿被獨孤家拉到上皇的戰車上。
但,他還能保持一定的清醒:不能將太過明顯的把柄送到旁人手上。
皎皎早已失散的親生父母以及家人,就是能夠拿捏他的把柄。
“至于曾經賣身為奴的經歷,倒也無妨!”
獨孤家如今都已經敗落,若非圣人尚有一絲顧忌盧國夫人這個長輩,獨孤家的女眷,早已被沒入教坊司或是掖庭。
獨孤家沒有淪為官奴婢,已是萬幸。
但,獨孤家的女人,卻也不復曾經的尊貴。
否則,獨孤薇、李顏等小女郎,也不會答應去給樓彧做妾。
獨孤家失了尊貴,獨孤夫人的真實身份到底如何,就沒有那么的重要了。
再者,就算曾經為奴婢,可她終究被獨孤家收做義女,上了獨孤家的族譜,她就是獨孤氏,而非什么趙氏!
安國公府已經沒有那么的煊赫,主母的身份,也就不是什么不好碰觸的污點。
樓謹經歷了大起大落,其心態反倒變得十分平和。
他,不在乎!
也不會因此就嫌棄皎皎。
獨孤夫人:……我在乎啊!
我、我——
可惜,她的在乎,無關緊要。
一來,樓謹只是寵愛她,她并不能反過來控制樓謹。
二來,樓謹說的沒錯,認親事件的主動權,并不在樓家,而是在趙家母子三人手里。
他們的準備太過充足,面對獨孤夫人、樓謹的時候,幾人雖然有些卑微,可又有著莫名的底氣。
仿佛,他們背后還有靠山,本該敬畏權貴的草民,在安國公府卻沒有那么的畏手畏腳、低聲下氣。
獨孤夫人:……是誰!到底是誰,把這些人弄到了我的面前?
樓彧:……當然是我這個大孝子嘍!
獨孤夫人不知道自己竟有這樣大的福氣,不但有“孝子”,還有“孝媳”——
“……噗!”
樓彧素來沉穩,但王姮總能讓他破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