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總能展現的謙遜、有禮,哪怕是殺人,也能先鞠個躬,笑著狠狠的亮出屠刀。
這樣好學的學生,天朝人是無法拒絕的。
當今圣人,亦是能夠成為天可汗的圣明君主。
他海納百川,他愿為天下之主。
面對積極求和的番邦,圣人定不會拒絕。
所以,遣虞使,不可拒絕,勢必能夠成為未來幾年、幾十年的風尚。
既然不能阻擋,那就要竭盡所能的攫取利益。
“我沒事兒!就是實在厭惡它們!”
“它們慕強,卻不惜弱……”
只要一提到它們,王棉就有一肚子的國粹。
不過,王棉也不會只圖口頭之快,她抬起頭,雙眼亮晶晶:“樓郎君,剛才您說,我們的船隊,載回了滿船的金銀?”
“……對!”
樓彧提到這事兒,表情略微妙。
原本以為王棉所說的金銀島是個無主之地,但沒想到,已經有了獨立的政權。
當然,樓彧也不是古板的酸腐文人,他是權貴,如今更是政客。
他所要在意的,是大虞的天下太平、國富民強。
有獨立政權又如何,毗鄰大虞,那就是他們的后花園。
樓彧唯一要考慮的事,是金銀島并不與大虞接壤,中間隔著大海,一來一去,并不便宜。
王姮此次派遣的船隊,耗時一年多,才順利返航。
期間,確實有初次前往,且需要跟當地土著爭搶的緣故。
但,這來回的路程,確實遙遠了些。
大海之上,更是危險重重。
整個遠航所耗費的銀錢,與能夠挖回來的黃金白銀,是否能夠持平,還需要進一步的計算。
只要利益足夠大,樓彧就能繼續派人去挖礦。
可若是……那也只能作罷。
樓彧神色不動,心底卻已經將利益得失等計算得十分清楚。
“樓郎君,我知道,船隊一來一回耗費巨大,未必能夠比得上所能挖回來的金銀!”
“但,倭國不是要派遣來使嘛,他們抵達京城后,見識到大虞的富貴錦繡、文化絢爛,定會心生向往!”
“興許啊,定期遣使來大虞學習,會成為慣例。”
“樓郎君,咱們雖然好為人師,可知識寶貴,豈能免費?”
“尋常先生,收個學生,還要束脩呢。更何況是國與國之間?”
“大虞有他們需要學習的先進知識,而他們有儲量驚人的金礦銀礦,索性啊,就讓他們每次來使的時候,都要帶足金銀做‘束脩’!”
“說是貢品也行!反正不能帶些不值錢的破玩意兒,就跑來大虞‘偷師’!”
王棉知道,天朝自古就講究大國風范。
但,大國也要過日子啊。
絕不能恥于談錢,不能只要面子不要里子。
如果非要給這筆錢找個“清貴”的名聲,那就定義為學費。
王棉噼里啪啦的撥著算盤珠子,嘴皮子更是十分利索。
樓彧眼底閃過一抹笑意,這王棉,雖然市儈了些,淺薄了些,卻還是能夠讓人感受到她對于天朝的親近與赤誠。
她十分熱愛這片土地,對于天朝更有著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孺慕與敬愛。
就是因為感受到王棉的赤子之心,樓彧才沒有過度計較她的來歷。
她,不是異類,對天朝沒有貳心。
“王棉,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對這些倭人如此忌憚、厭惡!但,我相信你!”
樓彧溫聲說道,“我知道你不會無的放矢,你必定有你的理由!”
王棉是真心為了天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