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般若眼底的嫉妒愈發明顯了。
她本意是要王姮出丑,不成想,卻成了他們夫妻彰顯恩愛的工具。
三人的對峙,全都落在了沈度眼中。
沈先生人老成精,自己雖未成親,卻也懂得男女之間的愛恨情仇。
他眼底閃過一抹興味:不容易啊,素來冷靜自持,擁有完美君子假面的樓彧,竟也有這般“吾愛藏于心卻形于色”的一面。
不過,作為兩個逆徒的先生,沈度看著兩小只從小一起長大。
他見證過兩人太多相守的“名場面”——
撫琴?
噫,可以有啊!
沈度瞇了瞇眼睛,心底暗自嘀咕:已經好幾年沒有看到兩個逆徒一起撫琴了,不知道,隔了這幾年,他們的“琴技”是否有精進。
想到這里,人老心不老的某位先生,竟也有些“看熱鬧不嫌事大”。
他輕咳一聲,搶在韋般若開口前,笑著說道:“含章這個提議不錯。你們都是我的弟子,都跟著我學琴多年。”
“這幾年,為師都不曾考校你們的功課,也不知道是進步還是退步!”
“今日既有機會,索性你們就彈一曲——”
沈度對兩個弟子說話,眼睛卻瞄向了韋般若。
咳,不管怎樣,提出撫琴要求的,是這位四皇子妃。
沈度雖是長者,卻不好干涉太過。
即便插了手,也要稍稍給四皇子妃些許體面呢。
韋般若看到了沈度投射過來的目光,面兒上不顯,心里冷笑:沈先生是何意?知道王九拿不出手,就讓樓彧幫忙作弊?
兩人一起撫琴?
用樓彧的琴音遮蓋住王姮,試圖讓王姮“濫竽充數”?
韋般若原本對于王姮不擅撫琴還有些存疑,王姮到底是名士弟子,又有左手飛白的事跡,韋般若不是沒有懷疑過她藏拙。
但,此刻,聽了沈度的話,韋般若再無懷疑——
沈度作為先生,都極力幫著王姮作弊,只能證明,王姮也就只擅長“書”。
古琴,她不行!
“沈先生的提議極好,恰值瑯琊公主、樓郎君新婚,索性就請賢伉儷一起撫琴,琴瑟和鳴,是佳話、更是吉兆。”
韋般若從沈先生那兒得到了篤定,愈發想要看熱鬧——
濫竽充數?
撫琴可不是吹竽,兩人也不是一群人。
只要王姮琴技不好,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得出來。
根本就做不得半分假!
韋般若作為“挑釁者”,她開了口,事情也就定了下來。
沈度拍拍手,示意侍從將他慣用的古琴抬來。
自家愛徒要撫琴,自是不能糊弄。
沈度嘴上、心里總罵王姮、樓彧是逆徒,可兩夫妻都是他一手教導長大的。
在未婚未育的沈先生看來,他們就是他的兒女。
既是自家孩子,那就該寵著、縱著。
沈先生大手一揮,侍從們便抬來了一架沈先生珍藏多年的古琴。
等等,一架?
韋般若原本還淡定從容的跪坐著,但當她看到侍從只抬來一架古琴的時候,眉頭便微微蹙了起來。
“不是兩人共同撫琴嗎,怎么只有一架?”
“還是說,另一架古琴還未找到,需要等些時候?”
韋般若暗自疑惑著,并拼命的幫忙找借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