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,阿妮與李仙兒不同,李仙兒雖與權貴多有來往,可也會救治普通百姓。”
“阿妮的病人,卻只有權貴!”
王棉的說辭還算中立,并沒有因為與李明堂交好,就偏向李明堂。
“只醫治權貴?”
王姮精準的抓住了重點。
這、就有些異常了。
同為權貴,王姮最是了解本階層人的脾性——
慢說是關乎健康、生死的醫藥了,就是一口吃食,若沒有人試吃,他們都不會輕易入口。
阿妮若只醫治權貴,她的醫術,是如何讓最初的權貴信服的?
別說什么病急亂投醫,就算真的到了危急關頭,權貴也不會隨意聽信一個沒名聲、沒戰績的夷族人,尤其還是個女子。
王棉:……噫?對哦!確實是這個道理!我居然沒有想到。
這大概就是樓彧所說的“出身導致的局限”。
王棉聽到苗女,便只是想到了文娛作品中所虛構出來的種種神奇。
而王姮作為特權者,所想到的就更為實際。
“王少夫人,你是說,苗人善蠱?”
王棉這邊正兀自糾結著,樓彧忽然開口了:“那你可否知道,苗人有種毒蟲,能讓人脈象正常,卻氣血兩虧,生機消散?”
“什么?”
聽到樓彧的聲音,王棉先是被嚇了一跳,片刻后,才反應過來。
她眨眨眼,仔細消化樓彧的話,“脈象正常,卻氣血兩虧?”
這,似乎有點兒像中了寄生蟲的癥狀啊。
表面查不出病因,實則體內早已有寄生。
那毒蟲,會吸食人的血液,慢慢蠶食人的生機,直至最后死亡。
死亡后,吃得飽飽、養得極好的毒蟲,便會悄然從尸體上離開……
咳,至少在王棉看過的許多里,都有類似的設定。
王棉斟酌著措辭,將自己看過的某些情節說了出來。
王姮&樓彧:……果然啊,天下之大,無奇不有。
王姮只覺得皮膚發冷、發緊,忍不住想要揉一揉、搓一搓。
樓彧倒沒有太大的反應,他本就幽深的眸子,愈發沉靜。
王姮看了眼樓彧,從他極其細微的小動作里,窺探到了端倪。
她知道,阿兄應該是想到了什么!
或許,那樁被周既明用來搞事情的失蹤案,阿兄早已查得七七八八。
只是其中還有一些未解之謎,或者比較棘手的利益牽扯,阿兄這才沒有“結案”!
唉,權力的世界就是如此,哪有那么多的正義與邪惡?
有的只是衡量利弊,有取有舍。
果然,樓彧聽了王棉的“科普”,略略沉思了片刻,就笑著對王姮說道:“阿姮,我有事要回京,你是與我一起回去,還是繼續留在驪山?”
樓彧新婚,有十天的婚假。
如今才過了一半,還有五天,但,某件事很重要,樓彧必須盡快去解決。
王姮心下了然,她點點頭:“既是有事,阿兄且去!我再在驪山呆些日子,與先生一起,好好梳理一下書院的諸多事宜!”
王姮請沈度擔任了書院的山長,卻也不能真的將所有事都甩給先生。
她才是書院的創始人,真正的擁有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