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此,不惜做出恭敬的模樣,將之奉若上賓。
“她與阿妮是同一類人嗎?”
王姮繼續猜測著,她想到了另一個夷人。
“……不確定!”
樓彧斟酌著措辭,說得十分嚴謹。
對于大虞來說,阿妮和阿詩琳都是異族人。
但,兩人卻不是同族。
阿妮是苗人,而阿詩琳則是西南邊疆的番邦蠻夷。
阿詩琳所在的部落,雖也臣服大虞,卻有自己的王。
他們學習中原皇朝的文字,依賴中原皇朝的鹽鐵,但,他們更獨立,也更為叛逆。
前朝戰亂的時候,這個部落就自立為王,脫離了前朝的統治。
大虞建立后,那個什么王,倒是遞交了國書,擺出了臣服的姿態。
但,他還是想保有自己“王”的身份,他所圈占的土地,也順勢成為一個番邦,而非大虞的州郡。
樓彧作為頂級勛貴,掌握一定權柄的上位者,自是見不得這種“分疆裂土”的叛逆之舉。
即便那片土地偏僻、蠻荒,并不是什么樂土,但,既然曾經是中原王朝的疆土,那便不能被分割出去。
朝廷可以不看重,卻容不下那些野人造次。
更不用說,樓彧還遇到了阿詩琳這個一身詭異的王女。
一個本就有著不臣之心的部落,還有這么一個能夠迷人心智的繼承人……樓彧有著強烈的預感,這個部落定會成為大虞的隱患,為大虞帶來一定的危機!
防微杜漸,防患于未然,這都是樓彧作為一代權臣所必須掌握的。
“也不必太過忌憚!她們再詭異,也是肉身凡胎!”
樓彧雖然警惕,卻也不會畏懼。
他在邕州這幾個月,可是做了許多事。
他深入山林,與好幾個部落都有了來往。
還有阿妮——
“這人雖然放肆了些,仗著有些手段,就敢以下犯上。但,她還算有所堅持,更有牽掛!”
阿妮確實用了蠱毒,還謀害了無辜,不過她到底事出有因,不是無端作惡。
樓彧去到邕州才知道,邕王竟那般倒行逆施。
種種暴政,堪比桀紂。
他還是個極端的人,不把夷族當人看,而是視為野人、奴隸。
中原皇朝的人確實看不起蠻夷,但似樓彧這樣的士大夫來說,他們最該做的是教化,而非屠戮。
邕王則沒有教化的善心,而是一味的欺壓、凌虐。
游獵的時候,不去射殺野物,而是跑去人家的山寨肆意殺戮。
對于主動下山,積極學習圣人經典的夷人,亦是各種歧視、欺凌。
他就藩不到一年,就把邕州變成了人間煉獄,逼得民亂頻頻。
樓彧:……該殺!
樓彧的憤怒,不只是邕王的殘暴,更是因著他的蠢——
做惡做到明面上,一點兒遮掩都沒有。
又毒又蠢,還給圣人、給朝廷制造了這么大的麻煩,樓彧絕不會手下留情。
攻破王府,活捉邕王,當眾審判了他的諸多狗腿子,然后將主犯押解回京。
雖然沒能當眾斬殺邕王,徹底平了民憤,但在封建王朝,能夠把高高在上、不可一世的藩王鎖進囚車,對于習慣了被欺壓的底層百姓來說,已經是莫大的勝利。
是以,邕州的豪族、百姓,各處山寨的夷人們,都十分歡喜,并把樓彧這個敢于把強權拉下馬的刺史,當成了為民做主、不畏強權的青天。
尤其是那些夷族,不只是感謝樓彧的清明、公正,也敬畏他的神仙手段。
小瓷瓶所到之處,地動山搖,對于有著圖騰、山神等崇拜的夷人來說,那就是神明降臨。
這些夷族里,就有阿妮的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