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靈甫與突厥汗王有數次的書信往來。
韋靈甫可以銷毀突厥汗王寫來的信,卻不能保證,他寫給突厥汗王的信,會不會被突厥汗王“自爆”出來。
韋靈甫倒是利用各種機會,“提醒”了突厥汗王。
他料定,這位應該不是蠢貨。
突厥已經覆滅,汗王也淪為了大虞皇朝的吉祥物,想要安安穩穩的在京城活下去,他就要學會閉嘴!
韋靈甫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仆射,百官之首!
圣人、太子不容得罪,韋靈甫亦不是好得罪的。
突厥汗王很清楚,就算他揭發了韋靈甫,他在京城的處境也得不到太大的改善。
反之,他若保護了韋靈甫,靠著韋靈甫的權勢,韋氏家族的實力,他以及他的妾室、兒女們,或許還能過得好些!
事實表明,突厥汗王確實聰明。
他被押解進京半年有余,卻并未暴露他與韋靈甫曾經的勾連。
而韋靈甫呢,表面不顯,暗地里或多或少都對汗王及其家人進行了庇護!
曾經的陰謀,也就被悄然掩蓋。
韋靈甫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了,韋家亦是跟過去一樣的張揚、高調。
比如韋世廉,與晉城長公主和離后,非但沒有收斂,反而將那外室納進了家門。
還有那外室子,也被他親筆寫到了族譜上。
要知道,按照大虞律,以及現行的虞律疏議,外室子是被禮法拒絕承認的存在。
就像不能以妾為妻的規定一般,外室子也決不許認祖歸宗,更不得繼承家業。
韋世廉作為前駙馬,剛剛與長公主和離,就直接把外室、外室子都帶回了家。
這不只是要打長公主的臉,更是對禮法的挑釁!
偏偏韋家上下,竟無一人勸阻。
由此可見,韋家果然猖狂,以至忘了身份,沒了顧忌!
那時,王姮就冷笑著跟樓彧說:“阿兄,韋家完了!”
這般放肆,真當自己是大虞第一外戚?
且,就算是頂級外戚,也只是外戚。
不是皇族,哪里來的膽氣,敢這般放肆?
樓彧則回了一句:“天欲其亡,必令其狂!”
自作孽,誰都救不了。
這不,夫妻倆的閑談,余音還在耳邊回蕩,韋家就出事了。
周既明十分神勇,不但敢于把堂堂韋仆射拉下馬,更是拿出了詳細的、確鑿的證據。
勾結突厥,私連藩王,貪贓枉法,禍亂朝堂。
一封封書信,一本本賬冊,還有諸多人證……周既明用無法駁斥的鐵證,牢牢的釘死了韋靈甫的罪。
除了韋靈甫,韋世廉等韋氏子弟,也沒有逃脫。
大到里通外敵,小到打殺奴婢,零零總總的罪名,直接將數十位韋家郎君關進了大牢。
轟!
偌大的韋氏家族,竟在一夜間轟然倒地。
受到牽連的,不只是韋氏子弟,還有外嫁女。
按照大虞的律法與習俗,禍不及出嫁女。
但,若這出嫁女本身就是罪證的一環,就不好按此規矩了。
比如韋般若。
她貴為皇子妃,既是韋氏的外嫁女,又是皇家新婦,本不該受到韋家的株連。
然則,周既明弄到了四皇子與突厥可賀敦來往的信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