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七歲大的女童,輕聲道:“阿梵,還不給瑯琊公主請安?”
宇文梵年紀不大,卻頗為守禮。
她被教養得極好,一言一行都透著世家貴女的端莊、沉靜。
小小女孩兒,叉手行禮,用稚嫩的聲音說道:“梵請公主安!”
王姮眸光微閃,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。
只是速度太快了,她一時沒有抓住。
雖然沒能抓住腦中的靈光一閃,王姮卻還是格外關注了一下宇文梵。
她笑著點頭,“免禮!是個好孩子!”
一邊說著,王姮一邊抬手。
身側的白芷,非常熟稔的從袖袋里掏出一個荷包,將之送到王姮手邊。
王姮接過,親手遞給了宇文梵,“初次見面,沒有準備,恰巧有幾枚寶石,阿梵拿去玩兒吧!”
宇文梵下意識的看向陸伽藍。
陸伽藍心底又涌上嫉妒:哼,不愧是京中出了名的女陶朱,就是有錢!
其實,何止是如今,就是小時候在沂州的時候,王九也從未為錢發愁。
才幾歲大的胖丫頭,一身癡肥,卻穿金戴銀。
陸伽藍連頭飾都舍不得做的碩大珍珠,卻被她隨意的縫在鞋子上。
不只是王姮,就連王棉那賤民,也靠著王姮成了富可敵國的女富豪!
早些年,陸伽藍家破人亡,被流放,被欺凌,曾經的世家貴女,卻為了錢、為了活下去,不得不嫁給一個粗鄙的武夫。
在嶺南的苦日子,讓陸伽藍格外的看重錢。
這個“習慣”,哪怕宇文戰發跡,家里再也不缺錢,陸伽藍也不曾改變。
她窮怕了,餓怕了。
庫房里堆滿了金銀財貨,她都舍不得用。
幸而,陸伽藍還愛面子,就算心里不舍,也不會真的吝嗇,總要給自己、給丈夫裝裝門面,這才沒有鬧出“摳搜”的笑話。
即便如此,陸伽藍的兒女們,雖不至于被窮養,卻也沒有奢侈到拿著各色寶石當石子玩兒。
不像王九,哼,出門還隨身帶著這么多的“小玩意兒”!
陸伽藍本就嫉恨王姮,這會兒見她隨手就用寶石來當做見面禮,愈發的嫉妒、不忿。
不過,二十四歲的陸伽藍,經歷了這么多,早已不是十多年前的任性小女郎。
她心里充斥著各種負面情緒,卻都能掩藏起來。
沖著女兒微微頷首,陸伽藍笑得頗為標準,“阿梵,還不多謝公主賞賜?”
“阿梵多謝公主!”
有了阿母的允許,宇文梵這才高高舉起兩只小手,恭敬的接了荷包。
王姮點點頭,沒有再說什么,便與陸伽藍母女客套的辭別。
陸伽藍再度帶著女兒躬身,恭送王姮離開。
待王姮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后,陸伽藍才拉著宇文梵站起來。
望著王姮消失的方向,陸伽藍眼底閃過一抹冷意。
哼,王九,你現在風光又如何?
十年河東河西,我們且看以后!
她的女兒,可是要——
還、不能說。
陸伽藍強行將炫耀的話咽了下去,握緊女兒的小手,“走!阿梵,我們去給皇后娘娘請安!”
“是!阿母!”
宇文梵恭敬的回稟著。
她的一只小手被母親用力握著,另一只小手里則捏著那個荷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