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只是單純伺候太子,其實事不多。
因為太子日程簡單,早起,誦讀,陪陛下用早膳,上早課,午膳休息,上晚課,視情況陪陛下用晚膳,休閑無非就是靜室打坐。
他的活動范圍就是東宮和紫宸殿,以及東宮到紫宸殿來回的路上。
太子上課和靜坐不用近前伺候,到紫宸殿,也只是做個沉默的擺設,紫宸殿的宮人不會讓他們有插手的機會。
值夜,太子不用宮女值夜,晚班到亥時就能睡覺。東宮的值房可比六司的寢室大,晏子歸絲毫不認為讓她值晚班是排擠她,她睡前還可以活動活動筋骨,睡覺都格外香甜。
如果只是這些,晏子歸在東宮只需要兩日就能完全適應。
但是在太子上課靜坐的時候,晏子歸也沒閑著,錢明讓她接管庫房出入,那她得先清點,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就接過賬本,以后少了東西就說不清楚。
光清點庫房就挺難,清點庫房還需要東宮的首領太監張成在場,最難的是湊他的時間。
錢明本來是故意為難她,她接或者不接,她都有話等著,但是沒想到晏子歸這么認真的接,張成插手,這事就不是女官之間的較量。
晏子歸確定賬面和庫房東西一致就接過賬本,鑰匙依舊歸錢明拿著。
錢明先還覺得自己握著鑰匙就握著權柄,沒輸,但是轉而就醒過味來,晏子歸管賬,那她才是說話算數的那個人,她只拿著鑰匙有什么用?晏子歸沒點頭,她連開門都要解釋。
錢明想讓晏子歸拿鑰匙,晏子歸笑著搖頭,“這管賬和庫房本就要分開的,不然就容易監守自盜。”
錢明想換過來,她管賬本,晏子歸拿鑰匙,晏子歸也拒絕,“這才在張公公的見證下確立權責,又找他換回來,我開不了這個口,不然你去。”
錢明自然不敢去,此事只能暫時如此,要想換過來,可能只能等到下一次庫房清點。
只是東宮一兩年都難得清點一次,錢明深悔自己處死輕率。
她干娘倒是看的明白,“從前是因為只有你一個有品階女官,傅姑姑出宮的時候把庫房鑰匙給你,這么多年東宮要你盤過庫房嗎?”
“就是讓她管賬又如何,你們都只是東宮的管事丫頭,權利都在張成和傅姑姑手中呢,就是日后的太子妃也不一定能在他們手中奪回權利,你就不要糾結此處了。”
“傅姑姑還會回來嗎?”錢明問。傅姑姑是太子的奶娘,也是皇后自小的丫鬟,情分非同尋常。
“她出宮是因為她的獨生女被人欺負,但是她始終明白,只有她在東宮地位穩固,她女兒才能好。”
錢明不以為意,那她一直在東宮,她女兒還不是被人欺負。
“那是她不知道,她男人瞞著她呢。”蔣司正嗤笑,“吃她的用她的,和小妾生的兒子以太子的奶兄弟自居,招搖過市,卻對她唯一的女兒不聞不問,一個女兒能花費他多少,非要苛待以至于惹得傅寧翻臉,這下好了,被傅寧一紙和離書休了,再想過豪宅大戶的日子是不能了。”
“可是她要回宮,留下她女兒,猶如稚兒抱金磚過鬧市,也保不住啊。”錢明不解,而且女兒未出嫁就把丈夫休了,出去說親只怕也說不到好人家。
“這些不用你擔心,不過是說說。”蔣司正道,“你也不必和晏子歸置氣,她在東宮待不久。”
“她到東宮才幾日,就處處與我齊平,那我多來東宮的這些年,豈不是白費的。”錢明氣性小,就是想看晏子歸低頭。
去御膳房催膳。
去御花苑要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