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早上傅寧問太子,是否再安排晏子歸守夜。
周洄只說,“正常安排,無需做多余的事。”
這一覺睡得很踏實,只是起來還是覺得后背隱隱作痛。
看著那雙手也不大,怎么這么有勁。
東宮趕在五月底把上上下下都徹底清洗打掃了一番,就連琉璃屋頂都有人爬上去,仔仔細細擦干凈,在陽光下熠熠生輝。
宮服也都是新的。
晏子歸新得了一套藍色的宮服,不是她這個品階能穿的,她拿到手有點愣,是發錯了嗎?
“殿下說你喜歡藍色的宮服,這套是殿下賞賜你的。”錢明陰陽怪氣道,狐媚子,不知道使的什么手段,讓殿下這般破格賞賜。
晏子歸閑時是和人說過藍色的宮服好看,但真沒想過自己這么快就能穿上。
還有殿下怎么知道的?
這也管,心太細了。
晏子歸去找傅寧,說自己還是穿合品階的青色宮服好一點,和錢明站一塊也好看。
“你不和她站一塊。”傅寧眼皮都沒抬,“你和我站一塊。”
晏子歸啊的一聲。
“所有禮儀的環節,你都和我一起,站在殿下身后。”傅寧繼續說,“包括太廟,大慶殿,皇儀殿。”
“這,那,我何德何能啊。”晏子歸不解,她才來東宮多久啊,這么露臉的機會就給她,是不是不太合適。
“你入了主子的眼,討了主子的歡喜,這些就都是你該得的。”傅寧看她,“也不用往心里去,到那種場合,我們也只是會喘氣會走動的燈架罷了。”
六月三日,陛下攜太子至太廟告祭列祖列宗。
官家身著袞服,是平常不太容易見著的衣服,晏子歸多瞟了兩眼,細數上面的珠玉,然后在心里算出一個了不得的重量。
晏子歸有些可憐的看一眼太子,等太子以后變成皇帝,也要穿這個衣服嗎?他那么瘦削,可別被這衣服壓垮了。
六月四日,行冠禮。
天還沒亮就要起來忙碌,晏子歸感覺自己才睡下就被叫醒,禮官進入東宮,指導太子著裝。
晏子歸見太子也是一臉無神,偷偷把自己的薄荷香膏遞給他,涂在鼻子中間,可以提神醒腦。
冠禮在大慶殿舉辦,晏子歸見禮官指導半天后太子身穿藍色采衣出來瞪圓了眼睛,舉行冠禮這么重要的場合,穿這么素凈不太好吧。
傅寧看她表情,尋著時間問她,“你沒辦及笄禮?”
晏子歸老實搖頭,“祖母說等我回京城在辦。”
及笄禮也不是非得十五歲生日辦。
也不是非得過生日時辦。
到了大慶殿,太子立于東階,三師三少率百官進殿。
太子冠禮的主賓是敬王,次賓竟然是尚書令林中澤,晏子歸只為先生高興,其余人心里卻在揣度官家此舉的意思。
按說要百官之首才有資格給太子加冠。
官家此舉是對太子不滿,還是想要抬舉林中澤。
最后一冠是官家給太子加九旒冠,父子二人隔著珠簾對望,周元載手放在周洄肩膀上,終于長大了。
“惟精惟一,允持厥中。”
太子換九章紋袞服,率百官前去奉先殿行拜禮。
再回到東宮,升大殿,受群臣朝賀。
之后官家設宴,宴請群臣,共賀太子生辰。
太子回到寢殿,傅寧立即幫他松開衣物,知道他現在吃不下膳房送來的大油大肉之物,讓人在茶房煮好湯面送過來,“殿下先墊墊,之后讓太醫過來看一眼。”
周洄捂著胸口,倚在桌上,“孤還撐得住,暫時不要請太醫,免得父皇知曉,席上不痛快。”
“那晚間請太醫偷偷的來?”傅寧擔憂的看著他,“后日還要上朝講學,總要撐過那天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