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沒影的事,你別往心里去。”姜娘子回避問題。
“你還騙我。”林媛流著眼淚,“父親給太子及冠做主賓,范澈來找過你們,我都知道了。”
姜娘子捧著林媛的臉蛋,“你和范澈?”
林媛搖著頭,“你們拒絕了他的提親,我們就再未見過面了。”
林中澤和范澈的父親是同科進士,一起入朝為官,兩家關系極為親近,林媛和范澈同年出生,兩家還笑談是不是定個娃娃親。
兩小孩自小就投緣,玩得到一塊。
林家被貶,林媛跟著帶走后,范澈大病了一場。
后來從父親嘴里聽說林家要回來了,更是日日在城門等候。
難得兩人也沒有久未見面的生疏,一下就熟悉了起來。
范家玩笑說看來你家這個女兒注定是為我家生的,林中澤也是玩笑,“當我的女婿,那得是一榜進才行士。”
當時孩子還小,大人們都覺得等到歲數水到渠成即可。
哪知道后來林中澤的官越做越大,當然林中澤也不是那種會嫌棄親家官小名不當戶不對的人,范澈敏而好學,少有才名,他很滿意。
但是當官家暗示他女兒秀外慧中,可為太子妃,他能怎么辦?
之前的戲言沒有文書物件作證,這個時候他能說自己女兒已經定親了嗎?
他不能。
范家倒也識趣,林中澤升官后,就再沒有說不合適的戲言,還忽悠范澈回老家考試。
你想要娶林家的女兒只看自己的本事了。
范澈也厲害,鄉試一次就過,如果明年過了會試,殿試,就會是本朝最年輕的進士。
可是這些,不能和太子相比。
范澈五月后回京,求見了林中澤一次,談了很久,最后離開的時候面無血色。
他才回來時還給林媛送了自己寫的游記和一些風土禮物,約好等荷花開的時候,一起去金池游湖。
都沒有了。
“好孩子。”姜娘子順著女兒的頭發,“就當你們有緣無分,不要再想著他了。”
“你為什么不安慰我了?”林媛無助的抬頭看她,“你說圣旨一日未下,此事就沒有定論。”
“你自己都知道了,我再勸你又有什么用。”
“雷霆雨露都是君恩,我們除了謝恩,別無她法,你若放不下,害得不只是我們自己家人,范澈也要受連累,他是不世出的天才,你真的忍心斷了他的鵬程萬里。”
林媛趴在母親懷里大哭。
怎么偏偏是她。
她還不如不回來,范澈說了,即使她不回京,等他長大了也會去嘉蘭關找她的。
周洄回到東宮,靜坐片刻后對傅寧說,“以后不要安排晏子歸值夜,也不要她再一個人進到孤的寢殿。”
“她在東宮的時候,必須有一人以上作陪,不能單獨行動。”
“就是殿下喜歡,這些也沒什么。”傅寧道,“等定下太子妃后,再給她個名分就是,也不算委屈她。”
“她進宮不是為了做小,貴妃就是想利用她的家世背景來攪渾太子妃這灣水,世人流言對女子名聲本就苛刻,何必讓她來沾惹是非。”周洄道,“她祖父,父親都對國朝有功,可不能偷偷算計人家的女兒。”
“可是陛下也同意了。”如果官家不同意,晏子歸到了東宮也留不住,官家默許太子有個年紀相仿,家世也配得上的年輕女子作伴,順理成章發生感情,那就更好了。
這天底下最尊貴和第二尊貴的人都同意了的事,難道晏子歸不同意,就不辦了?
“孤不愿意強人所難。”周洄只道,“父皇也只是希望孤解悶,一件事情不成功,也不要弄得大家都下不來臺。”
“張成說是邊關長大的,不通事務,看來是沒錯的。”傅寧嘆氣,“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,她偏要挑破了說。”
“這不怪她,東宮又如何,她不愿意做小,難道就要逼著她做小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