暈乎乎之際聽見有人說快快快。
馬車嘀嗒的聲音,晏子歸感覺自己被搬上車,手腳也被困住。
“完了,這么容易就被敲了悶棍,祖父知道肯定要笑死了。”
晏子歸在徹底昏迷之前想到的就是這個。
馬車搖晃過城,到了金池。
晏子歸被搖晃著起來,下車看到三皇子,一點都不意外。
“你很有種啊,敢踢我下水,你想過今日嗎?”
“我踢的時候不知道是殿下。”晏子歸低頭,“我也不知道殿下為什么一個人鬼鬼祟祟出現在我身后。”
“我原本只是想給你個教訓,你在席上對貴妃無禮,現在又加一條,膽敢踢我下水,你說我要怎么懲罰你,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。”
“殿下是皇子,天潢貴胄,要打要罵都是你的意思,但是我也并非無名之輩,祖父戍關二十年有功,真要殺了我,殿下想好怎么和官家解釋。”晏子歸仰頭直視。
“就憑你踢我下水,謀害皇子,別說你二十年有功,就是二百年有功都沒用。”周泓揮手。“再說,我也不會殺你,只是讓你體會下我當日的狼狽。”
晏子歸被人拉著上了池邊木板,腳下栓了長繩。
晏子歸看著腳下水面深呼吸,“上次是我不對,不該沒看清楚就踢人,所以今日,殿下對我所做之事,我也不會對外說。”
“不過今日事必,就算了結,你我二人都不能再提,如何?”
“你再和我談條件?”周泓嗤笑問道。
“殿下是堂堂男兒,我只是一個弱女子,殿下如果不覺得勝之不武,那就當我沒說。”
周泓身邊的人對他耳語,晏子歸要真告狀,對殿下也不是好事,既然她主動提出不說,不如隨她的意思。
“那要看你今日的狼狽我滿不滿意。”周泓惡意地說。
他一個眼神,晏子歸被踢入水,片刻后,又被人收著繩子從水里拎起來。
晏子歸大口呼吸。
不等她適應,又被扔進水里。
晏子歸心里大罵,還是你們宮里人心思惡毒,折磨人這么多手法。
她不知道,這其實已經算是水刑的一種。
虧她還覺得自己先踢人不對,落回水就當補償了,你要玩這么狠,此事沒完。
如此往復三次,周泓等不到晏子歸的求饒,并不覺得痛快,但是身邊人再次勸告,差不多得了,要真弄死了,殿下的日子也難過。
周泓讓人把繩子解了,對著水面說,“今日就當解了我落水之恨,你說話算話,不要告狀。”
“就算你真的告狀,我也不怕,只是你就想好,下次要再落單,就不是這么簡單的事了。”
周泓揚長而去。
身邊人還是警醒,離開金池的時候囑咐人去看看,別真淹死了。
要是晏子歸真是嘉蘭關土生土長,沒接觸過水的,這會早死了。
但是祖母是江南人,祖父修了水池子給她游水,等晏子歸過去,這水池又擴大了些,祖母教晏子歸游水。
今日才不至于死在這金池。
晏子歸在水下解了繩子,又游了一段,找個地方爬上岸,連呸了好幾口,其實已經吐不出水,只是心理作用,好像能把之前喝進去的水吐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