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書容見到晏安邦就撲到他懷里哭,眼淚止不住的流,捶著他哥哥的胸膛,“你可算知道回來了,母親生也見不著你,死也見不著你,想你想的墳上都長草了。”
“那就是大郎的不是,怎么沒去你祖母墳前勤扯草。”晏安邦還要玩笑,“別哭了,都這么大人了,孫輩們笑話你呢。”
晏書容抹著眼淚到一邊,招呼兒子過來給舅舅磕頭。
“磕頭免了,彎腰鞠一下就行了。”
晏安邦拍拍湯家大郎的肩膀,感觸萬千,“你父親這輩子做的最聰明的一件事,就是娶了你娘。”
“看看你們兄弟倆,多么挺拔,一表人才。”
“你大伯就想不明白,自個矮小,還要特意娶個嬌小的娘子,你那大堂哥,在荊州做通判的那個,我這次路過,他還設宴招待了我們,我遠遠瞧見他過來。”晏安邦在外甥肩膀處比劃了一下,“這么點個子,人又胖,真像是矮冬瓜批了人皮成了精。”
“你這人。”江采女笑著瞪他,“人家請你吃飯倒是請錯了,讓你在背后這么嚼嘴。”
“那怎么能算請錯,他憂心自己的孩子不吃飯,長不高,不是有你給他把脈扎針,還留了食譜,照你說的去做,小孩至少能比他爹強點。”
“大哥給我來信說了此事,我那侄兒由舅母施針后胃口大開,大哥很是欣慰,還說等冬月回京述職,要親自上門來謝舅舅舅母的大恩。”湯大郎笑道。
江采女笑道,“都是親戚,不說外道話。”
余下外甥孫,孫女,晏安邦也是個個都給了重禮,知道小孩好玩,也不拘著他們在眼前,讓小輩們自去玩耍。
晏書容說難得來見一次舅祖父,多聽聽舅祖父的教誨也好。
“行了,這兩兄弟記得我這個舅舅就夠了。”晏安邦道,“余下孩子們有他們該記住的親戚,記得舅祖父很慷慨就很好,誰喜歡聽老頭子說話,又臭又長的。”
“舅舅還是同年輕時一樣風趣。”湯家二郎笑道。
晏安邦問他在做什么,湯家二郎不喜歡讀書,自己在城郊買了二百畝地當大地主。
原以為晏安邦會說他沒出息。
但是晏安邦稱贊那很棒了。
“當初分家才有多少地和錢,能有現在的家底,都是你潛心經營的成果,不是非要當官才是有成就。”
娘親舅大,當初湯父去世分家,晏安邦不能回來,都由晏辭過去做個見證人,湯家兄弟分家的比例也寫了一封告知舅父。
晏安邦讓他幫著在城外找塊地,他不需要種莊稼,種點草喂馬,湯二郎一口應下。
還盛情邀請舅舅舅母去他的農莊賞玩幾日。
“總有機會去的。”晏安邦又問他們平日問候妹妹嗎?
湯大媳婦笑說妹妹不在京城,有心問候也不方便。
“有心怎么會不方便。”晏安邦嘆道,“難道能比嘉蘭關更遠,我每年送到你家的東西,可是和我自家的一樣。”
“我是為什么?”我錢多燒的慌?
“舅舅心疼母親,我們明白,我們心疼妹妹的心和舅舅是一樣的。”湯大郎道。
晏安邦點頭,“過幾日你大侄女生日,你們沒空就不必來了,讓你媳婦陪著你母親過來熱鬧熱鬧。”
“該來的。”湯大媳婦連忙接話,“母親在家中一直念叨著要請大姑娘去我家住上幾日,院子都準備好了,哪知道大姑娘進宮了,就一直沒等著機會。”
這場合別說二房和三房,晏辭和宋時都說不上話,只在一旁陪著聽,饒雪對這種狀態有點不適應,她嫁到這家來都是女眷們在一起說些個無關緊要的八卦,哪見過這樣男的喋喋不休的場面。
江采女坐在一旁笑瞇瞇看著,只偶爾打斷晏安邦過于粗魯的話語,饒雪甚至想,如果姨娘想和嫡母斗嘴,只怕出來應對的都是公爹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