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歡低著頭抽泣,心里叫苦,太久沒和晏安邦打交道,已經忘了他不吃這一套。
但是現在騎虎難下。
她看看晏貞英,“你到底怎么和三郎說的,讓三郎傳話成這樣,你趕緊和你祖父解釋,你不是那種要和姐妹爭寵的壞孩子,你真的想被你祖父打死嗎?”
晏貞英這么多年夾縫里生活,有自己的生存智慧,但說到底,她一個十五歲未滿的小姑娘,在這樣的環境下,實在想不起其他,只會嚶嚶哭泣。
她讓婢女告訴晏識德,不過是想他去宋時面前說說好話,亦或是去找晏子歸,哪里知道他會整出這么大動靜。
她被莫歡的人拉下床,都沒有梳妝,只簡單披了件外衣,如今跪在地上,泣不成聲,瞧著十分可憐。
晏辭眼底流露出不忍。
江采女給旁邊一個眼神,一個仆婦上前把晏貞英扶起。
莫歡趕緊推推晏寧,讓晏寧攙扶著她起來,這要一直跪著,她的膝蓋可受不了。
“三郎。”晏安邦問晏識德,“你二姐姐什么時候跟你說的想和大姐姐一起過及笄禮。”
晏識德咽咽口水,“不是二姐姐和我說的。”
“那你怎么突然這么說?”晏寧罵他,“你知不知道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,你二姐姐向來對你不薄,你為何要胡言亂語攀咬她。”
晏識德反應不及,被罵的面露驚愕。
“二姑娘雖然沒來,但是二姑娘的婢女來了。”晏識德的婢女見晏貞英只會哭,知道她要是不出來說,今天這禍事就完全是三郎的錯。
“三郎今日放學還未走回房內,就在半道上遇到二姑娘的婢女青芽,她過來送二姑娘給三郎做的扇套。”
“送完東西也不走,面露難色,三郎過問一句,她就說二姑娘病了。”
“三郎當時就想去看看二姑娘,青芽不讓,說現在這個節骨眼,三郎去了,反而不好。”
“她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就要走,三郎自然不肯,要拉著她問個明白,青芽就說二姑娘看著家里這么上心隆重的準備大姑娘的及笄禮,她生辰在兩個月后,擔心家里到時候不給她辦及笄禮,有心想和大姑娘一起辦及笄禮,省卻家中的麻煩,又怕大姑娘不讓。”
“三郎還未說什么,青芽就再三求三郎,不要去找大娘子和大姑娘問,二姑娘只是侄女,不愿意讓大娘子為難,說二姑娘就是不辦及笄禮也沒什么的,她自然比不得大姑娘。”
婢女聲音清脆,簡單明了把今日發生的事都說了,該怎么判斷就是主家的事。
“看來都是這該死的丫頭在后面亂嚼舌根。”莫歡氣道,“真是不知所謂,什么時候姑娘的事也輪到她來做主安排了。”
晏賦不客氣的嗤笑出聲。
下人哪有膽子做主家的主,婢女會說的話,都是主子授意的,現在一句話就分割了?
江采女看晏貞英,“你想和子歸一起辦及笄禮嗎?”
晏貞英依舊是一味的哭。
“大姑娘的好日子,她怎么會不懂事非要在那天搶大姑娘的風頭呢。”莫歡笑著解釋,“許是婢女看見場面大,心生妄念,慫恿著想出這樣的鬼主意。”
“她自己肯定沒有這樣的想法。”
“這點大娘子最清楚了。”莫歡拉宋時來作證,“貞英生母去世以后,就是大娘子帶她帶的多,可以說是言傳身教,大娘子你說說,貞英不是這樣的人。”
宋時眼眶微紅,從來到現在都是一副神游太虛的表情,晏子歸說的話深深地打擊了她,她現在還沒緩過神。
“別哭了。”晏安邦不滿的皺眉,“發生這種事,把你叫來問問,又沒罵你又沒打你,只會哭。”
“以后嫁出去遇到事也只會哭嗎?”
“連句話都說不明白,到時候誰來救你?”
晏貞英聞言想要強忍住淚水,但是完全憋不住,臉都要憋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