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夫人進宮帶來一個女子,說是太子妃表妹。
蔡明珠瞪大眼睛,“這是哪來的表妹,我不曾見過?”
“她母親的哥哥是你祖父學生的連襟。”蔡夫人說,“自小在虎踞關長大,會些拳腳功夫,活潑可愛,正好你邀她進宮小住幾日,也是逗趣解悶。”
蔡明珠看母親身后一身鵝黃裙子襯得格外青春貌美的女子,想明白母親的用意,心里徒然升起一股酸意,“她來又有多大用處?”
“殿下如今都不來這邊,她也要見得到太子。”
“那總要試試。”蔡夫人握著女兒的手,“娘當然希望你能誕下嫡子,名正言順,但是咱們也得做兩手準備,不管是誰,總歸你名下有孩子才好。”
“她是個老實的,你大可以放心。”
蔡明珠不甘不愿的應下了,叫來傅寧,“這是我表妹,她才從虎踞關回來,我們久未見面,想留她在東宮住幾日,姐妹們好好說話,姑姑就安排她住下吧。”
傅寧應是。
這位表妹名叫黃鶯,人如其名,如林間鶯鳥一樣活潑,拉著傅寧問東問西。
晚間蔡明珠帶著她去見太子,也是說明一下,畢竟東宮突然多了個女人,太子應該知道。
周洄點頭應許,想著在表妹面前給太子妃一個面子,晚膳三人一起用的,黃鶯膽子大,第一次見太子絲毫不怯,周洄知道她是從虎踞關回來的,就問了幾句邊關的風土人情,黃鶯應對如流,席間其樂融融。
太子用完膳回寢宮,黃鶯有些興奮的看著蔡明珠,“殿下并不像所說的冷淡不近人情嘛。”
蔡明珠翻個白眼,不想多說。
那之后幾日,太子都有來太子妃這用膳,他是想多聽些虎踞關的事,但是在外人看來卻是不同的意味。
郭初霽過來看嬌客,看了又看,“還是姐姐會挑人,一下就挑中殿下喜歡的類型。”
“渾說什么,這是我表妹,好久未見,到東宮來陪我說話。”蔡明珠佯裝生氣。
郭初霽笑問表妹是哪里人,她在京城多年,不曾見過表妹呢。
黃鶯說自己是從虎踞關來的。
郭初霽皺起眉頭又松開,原來她們一直都找錯方向了。“原來殿下就喜歡野性未消的。”
“你這人說話好難聽。”黃鶯當即反駁,“邊關怎么了,也通王化,也讀圣賢書,和京城人一樣吃喝玩樂,怎么就成了野性未消?”
“你是投胎到了京城,現在可以高高在上,若是你投胎在別處,那就不活了?睜眼第一件事就把自己憋死。”
“好利的嘴。”郭初霽冷笑,“現在還沒進東宮呢,就敢頂嘴,日后要進了東宮還了得?”
“太子妃,你表妹出言不遜,你管不管?”
“你同她計較什么。”蔡明珠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升起,話頭是你起的。
郭初霽生氣了一會,見姐妹倆都不理解,嘆氣,“哎,你們怎么就不懂,我這是幫你呢。”
“太子妃做主罰了表妹,等殿下問起,殿下自然覺得表妹別樹一幟,很特別很有個性。”郭初霽這是不惜引火上身也要幫黃鶯吸引太子的注意。
“你這?”蔡明珠不理解。
真要鬧到殿下面前,你說晏子歸野性未消,這就夠你吃一壺,為什么做費力不討好的事。
“現如今只要能把殿下從晏子歸身邊拉走,就是謝天謝地,我就算現在得罪了殿下,總能圖以后。”
“殿下若心里只有晏子歸,那我們別說現在,也沒有以后了。”
郭初霽想著她們齊心協力把太子從晏子歸身邊拉走,至于拉走以后怎么分,可以再商量,總好過現在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絕望。
“最可怕的事就是日后東宮的孩子盡出自晏子歸,那我們還爭什么斗什么,都給晏子歸當墊腳石好了。”
蔡明珠深受震動,母親的意思也很明確,她必須要有個孩子,不管是她生的,還是別人生的,晏子歸生的孩子她抱不過來。
蔡明珠回過神來狠狠抽了黃鶯一巴掌,清脆的聲音在殿內回蕩。
“你這樣口出無忌,是誰的教養?去給郭良娣跪下認錯,郭良娣什么時候允許你起身,你再起來。”
蔡明珠這一巴掌是有私憤在里面。
黃鶯捂著臉,不服氣的看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