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子歸沖到奉春殿來,又不想進去了,見到陛下要說什么?總歸人是他自己選的,地方也是他自己要來的。
直接問他變心了嗎?
她在奉春殿門口發起了呆,直到周洄走了出來,在她面前站定,“怎么穿成這樣就出來了?”
晏子歸扁嘴,滿心想的話都說不出來,“這就是成為皇后的代價嗎?”
“以后你去別的女人身邊,我不能嫉妒,不能傷心,也不能生氣。”
“如果我今天不來,明天是不是就要拿著鳳印印在你臨幸別人的彤史上。”
她語氣酸澀,目光哀傷,仿佛周洄應個是,她就要流下淚了。
“現在知道傷心,為什么不問過朕就答應選秀?”周洄捧著她的臉,“我愿意為了你冒天下之大不韙,你卻只想做一個賢后?”
“我選秀是選宮女,宮妃還不是你自己選的。”晏子歸委屈。
“不進宮就沒事兒,說到底只要我不愿意,沒有人能強加女人給我。進宮了,就由不得你。”從來頭浪就是最猛的,他和官員之間是一個長期拉鋸的過程,不僅僅是選秀,很多事都是拉扯的結果。
他其實后來也明白晏子歸的想法,表面的順從是最快結束爭議的辦法,他當初在東宮,也是冷處理了父皇送給他的女人。
但是他當太子時需要向別人解釋,現在他當皇帝了,不需要。
愛之欲其生,他就是喜歡晏子歸,他就只要晏子歸,他不吝嗇向世人宣告對晏子歸的種種偏愛及專寵。
就算寫在史書上又如何,無非是一句皇后晏氏,帝極愛之。
“你信不過我?覺得我扛不住朝臣的壓力。”周洄盯著晏子歸的眼睛問,“還是你太信得過我,吃定我,以為名義上有再多女人我也不會去碰她們?”
“我今天不來,陛下會走嗎?”晏子歸追問。
“如果我不走你又能有別的辦法嗎?”周洄無奈笑道。皇帝不必為一個女人守身,沒人會支持你獨占,哪怕你因此嫉妒的發瘋,世人眼里也只是你的錯。
晏子歸又露出讓人心疼的表情。
周洄只能抱住她,愛你的時候總是不舍得你受委屈,你不愿意的事情自然不會去做,如果有日做了讓你傷心的事,就不必糾結還愛不愛,總歸是沒那么重要了。
至親至疏夫妻,除了我誰還能是你的同謀,你牽制我的那根繩,是我還在意并渴求著你的愛。
鳳儀宮的宮人緊跟其后,手里還捧著披風,等著給晏子歸披上,這會也不敢提醒。
“回去吧。”周洄提醒,兩人都忘情了,此地不是交心的地方。
長長的宮道,倆人牽著手安靜地走,沒有車轱轆的話來回倒騰,男女情愛,開口要保證,就是知道自己握不住了。
晏子歸也明白過來,晚間纏著周洄,明明水乳交融,卻又帶著狠,宣告自己的底線,“陛下對我再好,給我再多,也抵不了陛下有別的女人。”
“我就是如此善妒,別人是什么樣我不管,我的男人就只能有我。”
“當初不肯留在東宮,是知道陛下不是我能君若無情我便休的人,可是你我的姻緣線太難斬斷,雖然史書難見皇后休夫,但是晏子歸能。”
“也許過幾年陛下需要的只是一個坐在后位上的泥菩薩,不憎不怪,可陛下在城樓上目送的那個晏子歸,再不會有了。”
她進東宮沒多久,張成就告訴她,她出宮的那天太子在城樓上望著她,“殿下是舍不得你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