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又足足過了七日,鳳儀宮才有好好消息傳出來,山君已經不發熱,情況趨于穩定,只等痘痂掉落,就完全好了。
晏子歸這顆心才算落入實處。
周洄的身體早就好的差不多,只不過對外依舊是靜養,夫妻倆在紫宸殿養身的養身,養胎的養胎,不見外人。
不管外間多試探,多謠言,他們只當不知。
晏子歸的懷相算不得好,之前因為精神緊張,喝安胎藥更像是未雨綢繆,現在放松下來,身體的反應才誠實返上來。
太醫把脈表情算不得好,出來同陛下回稟,娘娘這一胎難以用藥保至瓜熟蒂落,肯定要提前生了。
“提前對大人孩子可有妨礙?”周洄問。
“對大人是沒有壞處的,因為母體懷不住,強行用藥才是損害,對孩子。”太醫欲言又止,這早產的危害說不準,有嚴重的也有沒那么嚴重的,有后天可以將養,也有后天無能為力。
“你只管說實話。”周洄皺眉。
“實話是不能保證。”太醫小聲說,“和陛下出生的月份差不多,能有陛下這樣,已經不算十分壞了。”
像陛下這樣,就是先天不足,體弱難支。
周洄閉上眼,“你們先去商議個療程,務必做到娘娘和殿下都沒有損傷才好。”
收拾心情進去陪晏子歸,晏子歸眼眸亮亮的,“我思來想去,生孩子時應該還有一劫,我們來個狡兔三窟,真假產房吧。”
“不要胡思亂想,我和仇玉說過,現在宮中很安全,沒人會傷害你。”周洄握住她的手安慰。
“他們要是明火執仗的來,倒是不怕,就怕暗箭難防。”晏子歸皺著眉頭,“只推出一個監國就夠了?等陛下身體養好,這個監國就毫無意義。”
就算她反應好,但是接下來暗處的黑手就真的沒有動作,也大奇怪了。
“他們忙著在朝上安插人手,排除異己,此刻已經顧不上宮里了。”周洄安撫她,“我一直沒好,就在他們的可控范圍內,在我出現在人前前,他們不會再有舉動。”
晏子歸其實還有一點奇怪,紫宸殿的人已經來回查過三遍了,有丁點可疑的人都讓人看住,絕對不能往外傳消息。
太醫和太醫的家人齊齊整整都在控制中,除了研討藥方,再沒有話說。長公主每次進殿都是一個人來。
是完全隔絕了外界對陛下身體情況的窺探。
說沒好就沒好,他們真的信了?不懷疑?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累病,能病到什么程度?晏子歸自己懂病理,在她翻看脈案,藥案后,確定陛下的病的誘因是勞累,但是發病和治病沒有人為的跡象。
他們好似篤定陛下的身體不足為懼。
如果陛下吸取教訓,以后勞逸結合,就不會病倒,那他們的盤算還是一場空。
為什么呢?
周洄伸手撫平晏子歸的眉頭,“你勸我寬心,自己卻不寬心,想想肚子里的孩子,他也害怕呢。”
說到孩子,晏子歸低頭看著肚子,心情低落,“他生下來若有不好,都是我的錯。”
周洄摟著她,“不許說這種話,要怪也只能怪我。”
晏子歸頭卡在他肩膀上,手輕輕環在周洄腰上,“我若有不好,陛下不可遷怒他,續娶的皇后不能超過我的家世。”
她突然抬起身子,直視周洄,“雖然我家里還有妹妹,你可別想著要我妹妹進宮來給我看孩子,她可以有自己的如意郎君,而不是為了我犧牲一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