駙馬和友人喝酒,后半夜無人照料,暈倒在嘔吐物中遭溺死,凌晨才叫人發現。
消息傳到宮里,晏子歸看向周洄,“姑母比我們果斷呢。”
“哎。”
“陛下不能親自出宮去探望,就讓張成陪同山君前往吊唁,也說明陛下從無猜疑姑母之心。”晏子歸建議。
周洄點頭,然后和晏子歸商議,“既然山君已經出痘,年后我想冊封他為太子,畢竟現在也有弟弟了,章程可以先定下來。”
晏子歸不想讓山君太早當太子,但是周洄病了一遭,更明白太子的份量比起皇長子可不是一句稱謂。
“陛下若是想好了,不必問我。”
公主府掛白布,迎接四方好友吊唁,李珺穿著孝子服在靈堂前拜謝,表情木愣愣的,還接受不了父親就這么沒了的事實。
蘭司鈺不想來的,只是聽到消息就讓胡彩珠去公主府陪著長公主,還叮囑她不要管公主府的事,只照顧母親的身體就行。
他大伯上門來踢他,學的禮儀規矩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,之前是縱著你,現在人家死了,你還要這般無禮?論理,你也得稱一句父親。
蘭司鈺生氣,誰叫他父親,他配嗎?
“他娶了你母親,他就配。”蘭大伯趕著他上門去吊唁,“宮里也會來人,你當真要等御史上朝參你才知道怕。”
蘭司鈺是不怕別人參,但是他怕他不去,他大伯就不和他干休,最后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。
既然跨進公主府,就去靈堂上炷香,同母異母的兩兄弟在從前就見的少,如今遙遙對上一眼,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意味。
“我去看看母親。”蘭司鈺對李珺說,“你節哀。”
“你很高興嗎?”李珺突然開口,“他死了,這公主府你就可以沒有負擔的來了。”
蘭司鈺皺眉,想諷刺幾句,但是被長隨拉了袖子,罷了,別在靈堂和小孩一般見識,“我高興什么?我站在我父親靈堂前還只有你一半高,母親陪你們的時間早就多過我。”
“別擔心我會和你搶。”
“公主府和母親,都是你的。”
蘭司鈺去后院看長公主,長公主戴著抹額躺在床上,一副傷心不能自理的模樣,蘭司鈺說不出軟和話,硬邦邦來一句,“母親一回生二回熟,實在不該這么傷心才是。”
胡彩珠直瞪他,說的是人話嗎?
好在長公主早就習慣了他刺一般的話,并不計較。
外面通傳宮里大殿下來替陛下來送送駙馬,長公主掙扎著要起身,蘭司鈺攔下,“躺著吧,我出去幫你應付。”
“陛下定也不希望你拖著病體去應付。”
山君第一次出外務,在張成引領下像模像樣的完成了,上完香還說要去看看姑祖母,“父皇命我帶了太醫給姑祖母瞧瞧,姑祖母定要愛惜身體。”
“公主府上下感念圣恩。”蘭司鈺帶他去后院看公主,山君沒忍住問,“同兒在家干什么呢?”
“不上課也看不見小伙伴,想了吧。”蘭司鈺笑問,“你陪姑祖母說會話,我立馬接同兒來見你。”
長公主摟著山君好一陣摩挲,乖娃,自己才好,就替父皇跑腿了,“他是一個糊涂的人,這么糊涂的死法實在不必要陛下如此降恩。”
“父皇和母后都擔心姑祖母呢。”山君乖道,“他們不好出來,讓我出來看姑祖母一眼好放心。”
長公主更是喜愛的不得了。
蘭心同還沒來,李家聽說大皇子到此,立即讓家里差不多歲數的人到長公主面前來,說是給公主問安。
長公主也沒戳破他們的小心思,見山君不排斥,就讓他們在眼能看見的地方陪著山君玩。
蘭心同一來,山君就顧不上新認識的朋友,立即迎上去,“同兒,你在家干什么呢?”
“讀書寫字。”蘭心同道,“我爹教我打陀螺,我帶過來了,你要不要看。”
“好。”
兄弟倆親親熱熱去玩陀螺,有李家小子表示自己也會玩陀螺,蘭心同仰著下巴,目中無人的樣子和他爹一模一樣,“我們玩我們的,你來湊什么熱鬧?”
小孩子的玩鬧大人不能插手,蘭司鈺陪著張成說話,看大皇子玩得多好。
李家管事的人拿了一截孝布來,說蘭司鈺不愿意戴,正好蘭心同在,應該讓他給駙馬戴孝孫服。
蘭司鈺冷哼一聲,“你別趁著天使在這找事,姓蘭的憑什么給姓李的披麻戴孝?”
“長公主是后招的駙馬沒錯,她又沒帶著我招,我留在蘭家,和你們李家實在是井水不犯河水,互不干涉。”
早些年都相安無事,現在跳出來犯什么賤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