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場中一片死寂,檀香在凝重的空氣中凝滯。
菩提指尖捻動,忽然又問:“悟空、八戒、沙僧三人,他們在神洲的進展如何?”
眾人聞言一怔,女媧忽然抬眸,眸中閃過一絲恍然:“說起他們,倒是記起一事。”
她緩緩道:“先前悟空三人曾折返提及經書之事,告知大唐人皇武則天,親自下旨禁傳經書,甚至不允許任何僧人進入大唐半步。”
“人皇……”菩提低聲重復,眸中光影流轉,似在咀嚼這兩個字背后的深意。
申公豹忍不住道:“難道四洲人族,竟都這般抵觸?”
無人應答,只有殿外的風,卷著殘葉掠過,發出輕響,像是在為這場遍及四洲的失敗,奏響一聲無聲的嘆惋。
女媧話音剛落,忽然眉頭一蹙:“說起來,悟空他們去大唐傳播經書,至今未歸,先前被白影一事牽絆,竟將這樁事忘了。”
“這也有些日子了,不管是否成功,按理說應該回來了才是。”
忽然道場外傳來一陣急促破空聲,一道青影踉蹌著撞入殿內,正是石磯。
她衣裙染血,發髻散亂,臉上帶著驚魂未定的倉皇。
“師祖,諸位前輩大事不好了!”石磯聲音發顫,剛站穩便急聲喊道,“孫師叔,豬師叔還有沙師叔,他們……他們出事了!”
眾人臉色驟變,通天教主猛地起身:“石磯徒兒,說清楚,他們怎么了?”
石磯咽了口唾沫,聲音帶著哭腔:“我在皇宮深處看到……看到孫師叔被變作一只金毛獼猴。”
“豬師叔成了一頭黑豬,沙師叔更慘,化作一只河蚌,他們被捆在大唐皇宮。”
“弟子之前本想告知,奈何返回時發現師門全是上古陣法。”
“弟子進不來,無法將此事告知。”
“是誰干的?”帝俊雙目噴火,金烏真火在眼底跳動。
“是刑天!”石磯牙齒打顫,“我親眼看到那無頭戰神立于皇宮之上,刑天旗遮天蔽日。”
“他以血咒施展禁術,將三位師叔的真身封印,還揚言要用人族氣運淬煉他們的元神,讓他們永世為畜!”
“放肆!”鴻鈞怒喝,混沌氣流在掌心炸開,“一介殘魂,竟敢如此猖獗!”
菩提端坐蓮臺,眸中最后一絲溫和褪去,指尖在虛空輕輕一點,一道金光穿透殿宇,直刺西方天際。
“大唐皇宮……”他聲音平靜,“看來,還真不能對你太仁慈了。”
指尖金光尚未斂去,蓮臺微動間,他已起身。
“武則天既為人皇,當知輕重。”聲音不高,卻讓道場中凝滯的空氣驟然流轉,“既然執意妄為,不通情理,那便隨我去一趟。”
他目光掃過眾人,眸中寒意未散:“有些道理需得當面講清楚,適當教訓也讓她知曉,人族氣運雖重,卻不是肆意妄為的憑仗。”
“正該如此!”通天教主青萍劍一振,劍氣沖霄,“敢動我方寸山弟子,當誅!”
鴻鈞拂袖而起,混沌氣流環繞周身:“刑天殘魂作祟,人皇縱容,此風絕不可長。”
女媧,三清,西方二圣,帝俊東皇,三霄,鎮元子……數十道身影應聲而動,沒有多余言語,剎那間便已立于道場之外。
下一刻,霞光霍霍沖天起。
十幾位大能齊齊動身,速度快得超乎想象。
漫天霞光交織,法寶嗡鳴震徹寰宇,所過之處風云變色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