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上老君也點頭,拂塵掃過袖上的血痕:“確實蹊蹺,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它們的氣息。”
菩提抬手往眉心一點,指尖凝起星紋,神念順著冥界的地脈漫開,掃過奈何橋,又探向忘川河底。
先前還能感應到的骨紋氣息,此刻竟真的蕩然無存,連點殘留的煞氣都沒留,仿佛從未出現過。
他收回神念,眉尖微蹙:“確實沒了。”
“這就奇怪了。”鴻鈞在旁捻著胡須,混沌氣流在指尖繞了圈,“總不能憑空消失了……難道是道女干的?”
菩提沒接話,目光又落向半空的息壤珠。
珠子的清輝還在往下淌,可他心里卻沉了沉,骨矛突然沒了蹤跡,道女又藏得不見影,這平靜底下,怕是正憋著更大的禍事。
菩提指尖星紋斂去,目光往長安城方向掃了眼,那里的氣息亂得很,刑天那股莽勁混著金枷的梵音,雖遠卻能辨得清。
他沉聲道:“三清,你們去把刑天抓回來。”
“那莽神?”通天教主撇了撇嘴,青萍劍在手里轉了個圈,“先前讓他講經就不安分,跑了也好,抓回來反倒添亂。”
“不能讓他在外頭晃。”菩提搖頭,佛光映著半空的息壤珠,“此人死不悔改,道女若真找到他,憑那骨矛虛影的氣息,定能勾得他心神大亂。到時候借他的氣重凝骨矛,麻煩就大了。”
元始天尊點頭應下:“師尊說得是,我等這就去。”
話音剛落,又想起什么,遲疑道,“只是申公豹與趙公明還在長安城講經,要不要一并帶回來?”
“不必。”菩提指尖輕彈,息壤珠的清輝又亮了些,“讓他們繼續念,長安城的行尸剛平,有佛法鎮著,能穩些人心。再者……”
他眸底閃過一絲算計,“道女若真敢去長安,有他們在,也能擋上一擋。”
“好。”三清不再多言,通天教主率先化作道青光往東方竄去,劍穗掃過忘川河面,激起片細碎的光。
元始與太上緊隨其后,三道身影很快撞開冥界的黑霧,往長安城的方向去了。
后土望著他們的背影,又看向菩提:“前輩,那刑天性子烈,怕是不肯輕易跟三清回來。”
“由不得他不肯。”菩提淡淡道,“真要是犟,讓三清用捆仙繩捆回來便是。”
他抬手往半空的息壤珠指了指,“你且守著這兒,我與鴻鈞女媧二位道友還有別的事情要辦。”
后土應聲,指尖凝起地只靈氣,往息壤珠的清輝里注去。
珠上的先天紋路亮得更盛,清輝淌過之處,連河底被黑氣蝕出的坑洼,都慢慢長出層薄苔,透著些生氣了。
三清身影剛撞開冥界黑霧,元始天尊便抬手往眉心一點,神念籠罩,掃過三界四洲的氣脈。
不過半盞茶的工夫,他指尖凝起的星紋顫了顫,沉聲道:“找到了,在北俱蘆洲。”
“那蠻荒凍土?”通天教主青萍劍往云頭一壓,劍光劈開迎面來的罡風,嘴角撇了撇,“倒是會挑地方,偏躲進這鳥不拉屎的地界,也不怕凍掉了舌頭。”
太上老君道袍被風灌得鼓脹,眸光落在極北方向:“先去了再說,莫讓他再被道女的人勾了去,這莽神耳根子軟,別再被幾句好話哄得背了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