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側頭看著白思涵和鐘居然,倆人腳腕上扎著網兜,那網兜都被剪開了,系著各種能發出聲音的水壺、搪瓷盆、飯盒和搪瓷缸。
剛才那千軍萬馬的架勢,就是這些玩意兒鬧出來的動靜,而這里是土路,又太久沒下雨了,隨著他們奔跑,可不就塵土飛揚,讓這份錯覺更真實了。
“行啊,夠機靈,”他笑著豎起大拇哥。
鐘居然嘿嘿笑道:“是白知青聰明想出來的法子。”
白思涵抿著唇,渾身上下頭有著浮塵,也跟著笑得暢快,猶如沙漠中盛開的花般明艷,“還是進哥懂得多,要不是進哥說狼怕這些聲音,我也想不到。
而且,那些狼能感覺到在進哥這里討不了便宜,這才順勢逃了。”
齊躍進笑笑。狼群已經將那位梁書記當做獵物了,在血腥味刺激下,它們不舍得放棄。
哪怕人群來了,它們也會爭取一番,可他手里的石頭,一招就卸了頭狼的攻擊力,這才讓狼群沒了凝聚力,稍微一嚇唬便逃跑了。
“梁書記,您的手臂被咬了。我先給您止血,”青年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,就往梁書記的胳膊上圍。
齊躍進看過去。這里天氣開始暖和起來,大家換上了單衣。梁書記的胳膊上的衣服壓根不耐咬,狼撕咬的兇狠,如今他衣服上是大片血跡,就連地上都浸染不少。
他看著傷口的位置,再看看梁書記的手姿勢僵直,怕是傷到了筋骨!如果是普通的傷口也就罷了,但是狼牙有毒,不做處理,梁書記的胳膊就廢了。
齊躍進站起來拿出水壺,擰開蓋的時候,往里面加了四分之一湯匙的靈泉水晃勻。
“這位同志,先給梁書記清理下傷口再包扎吧,”他示意對方將布條給摘下來。
白思涵上前拿著剪刀,幫著把梁書記胳膊上的衣服給小心翼翼地剪開。
齊躍進看看那幾乎露骨以及扭曲的筋肉,眉眼冷淡,手上動作不停,將一壺水給慢慢沖下去。
沒了剛才的害怕,梁書記這會兒才發現胳膊疼得厲害,手使不上勁,只是這水清涼,往傷口上走了一圈,好像那股火辣辣尖銳的疼痛輕緩許多。
“小同志,謝謝你們!要不是你們機智勇敢,我們倆怕是要成為狼群的腹中餐了,”梁書記疼得嘶哈著,感激之情發自肺腑。
能不感激嗎?這可是他們的救命恩人!
鐘居然表情復雜,“梁書記,這里狼群這么猖狂殘忍嗎?那你們咋敢倆人上路的?”
他們可是第一天下鄉啊,當地人都有可能成為狼的口糧,那他們這些鮮嫩的城里娃,豈不是更艱難?
那位青年微嘆口氣:“平時大家伙都是一起搭伴走的,狼看到這么多人,一般不會主動攻擊的。
我們公社有拖拉機,梁書記到各個生產大隊考察是坐那個的。拖拉機的動靜大,野獸聽到聲音早就跑遠了。
這不是新一批知青來了,梁書記就將拖拉機派出去接人。
可眼下正是農忙的時候,梁書記坐不住,就覺得這青天白日,又是大家走慣的路,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,可誰知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