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思涵、張欣楠和季志國他們離得遠,只聽見隱約的動靜,并沒有趕過來瞧。
還是次日清早,鐘居然等大家伙吃完飯后,才繪聲繪色地傾情演繹,“……你們是不知道啊,有個嬸子可壞了,說用冷水洗澡容易感冒,特意提供了熱水……原本那味道就沖鼻,熱水一蒸,哈哈……可醒腦了,我都看到吳致業翻白眼快被熏暈過去了,你們就想想用熱水褪雞毛的那股臭味……”
他恨不能將昨晚的場景原汁原味地還原,畫面感十足,差點把幾個人剛吃的早飯給惡心出來。
“嘿嘿,我怕你們吃飯沒胃口,才忍到現在說的,”見他們干嘔,鐘居然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。
“那我們還得謝謝您?”張欣楠翻了個白眼,心里卻嘀咕著,所以說嘛,惹誰都不能惹老舅。
吳致業是讓人覺得精神上惹了一身騷膈應的不行,而老舅是付諸實際行動不膈應不行!
昨天晚上打好招呼了,鐘居然去大隊部開了拖拉機,那突突聲,就跟廣告似的,剛開出來就有下工的村民問:“老舅,你們開著能三去哪里啊?”
一聽說要去縣里,立馬就有不少人想搭順風車,讓他們等一下。
齊躍進笑著應下,“鄉親們,我們得去辦事,在村口就等二十分鐘,過期不候啊。”
大家伙哎哎著,蹬蹬往家里跑。最近農忙,拖拉機幫著來回運輸東西。等一畝地的土豆收獲了,拖拉機還得去犁地,真的是一刻不得閑。
但是不得不說,有三輛拖拉機做重活,村民們輕松得多!雖然它們是喝油的家伙,可村民們都當成了鐵疙瘩,稀罕得緊,就連娃們都要去摸摸說兩句話。
而且拖拉機有名字!能一、能二和能三,什么能二長得秀氣是大姑娘……
不過說話的功夫,能三被無數個村民摸頭。齊躍進都懷疑,要不是建國后不允許成精,這三個鐵家伙怎么著也得開口說話了!
村民們已經很久沒有去縣城了,這個要買什么、那個缺什么,都讓相熟的人幫忙帶。
很快車斗便坐滿了,沒想到吳致業和陸明英也在。
大家伙離他們遠遠的,“咦,吳知青,你到底有沒有洗干凈啊?我說咋聞到了一股糞坑的味道……別熏臭了能三……”
吳致業臉色陰沉,咬著牙說:“放心嬸子,我洗的很干凈!”
“那不見得,你們從三耗子家搬出來,可沒帶香胰子也沒帶肥皂吧?屎可難洗了,那味道跟黏肌膚上一樣,別問我咋知道的……”
“我用了草木灰和米湯,”吳致業一點都不想搭話,可他不說,這些娘們就瞎扯。
“哦,那是洗干凈了,但是嘴巴呢?沒有牙膏,你喝草木灰,吞下去了沒?英子,你跟他親嘴臭不臭?”一個大娘嫌棄的五官都要擠到一起了。
“哎呦,他六大娘,你可別說了,不然我會覺得英子跟他親嘴,就像是間接吃屎……”
“那豈不是,英子抱了他,就在蹭屎?”
全車的人都咦了,“那我們跟屎坐在一起?”
陸明英臉色發白,身子不由地往旁邊挪了挪。
吳致業氣得渾身哆嗦,怒視她,“你也嫌棄我?”
陸明英連連搖頭,硬著頭皮挪了回來,但是她卻不敢大口呼吸,總覺得迎面撲來的風也夾雜著不可言說的味道。
“吳知青應該叫吳撲棱,別人問,為啥叫撲棱,撲棱啥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