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長過意不去,“那哪里成啊,現在的天多冷,你們來為我們服務,可不能將你們凍壞了。這半間破廟三處漏風,晚上呼呼的響,你們睡都睡不好。
萬一再有狼嗅到味,下山來,我們都來不及救你們!”
“叔,小瞧我們不是?我們可不是吃素的,紀律在這里擺著呢,而且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,”齊躍進笑著拍拍身上的衣服,轉而又問,“你們這里野豬多不?平時冬天山上吃食少了,它們下山不?”
“下啊,成群結隊的。我們年年都組織打獵,但是不敢去太深的山林里。這些畜生也學精了,一聽到動靜就往深山跑,我們是年年打獵,獵物越來越少。
等天氣冷了、下雪了,或者開春種糧食,它們就跟咱們打游擊又下山了,可沒少在夜里糟蹋莊稼、毀壞籬笆、拱塌院墻的!”提起這事村長發愁。
齊躍進了然地點頭,望著不遠處的山林,琢磨著多整點過冬的吃食。
村長和村民們不再阻攔,張欣楠挨個給馬棚里的人們看病。
他們大都是些勞累過度、營養不良以及寒氣入體等造成的病癥,這樣的病需要好好養著。當然了一些上了年紀的人,還會舊疾復發。
張欣楠留下了些減緩他們病癥的藥。
“小同志,我媳婦兒在屋里呢,能麻煩您進去看看嗎?”寧父認真殷切地問道。
張欣楠看著他輕笑著點點頭,在屋外就能聽到寧母劇烈咳嗽聲,趕忙走進去。
白邵云克制住身形,心不在焉地跟村長說話。但是齊躍進卻隨意地彎腰跟著進去。
這些人的房屋是依靠著馬棚自行搭建的茅草屋,里面昏暗逼仄沉悶,土炕上歪著個頭發半白凌亂的女子,身邊還坐著個三四歲乖巧的男孩兒?
齊躍進身形一頓,側頭問寧父,“他是?”
寧父臉上有點笑的模樣,“這是我兒子,被下放那年懷上的,跟著我們吃了不少苦。五歲了,還沒人家四歲的孩子高呢。
要不是有他在,我們夫妻倆,怕是熬不過來。這孩子很聽話懂事,就是沒生對時間。”
齊躍進忍不住在心里吐槽,他媳婦兒和大舅哥生對時間了吧?可他們不一樣被人貍貓換太子了?
“你們就他一個孩子?”
寧父表情僵了下,輕嘆口氣,苦笑聲:“哪能啊,還有一兒一女,可他們……”
“他們舉報了你們?跟你們登報斷親了?”齊躍進不客氣的問,見他眸子吃驚又戒備地看過來,淡淡地道:“這樣的事我聽多了,倒是第一次親自碰上。”
“是我們當父母的沒教育好,”寧父沉默了許久,自嘲道,“我們還沒出過這種為了前程,將父母推出去、喪良心的寧家人。虧得他們生在了現在,要是早幾十年,妥妥的漢奸!我哪怕是拼上老命,也不能讓他們得逞。”
這是氣狠了,被磋磨了六年,再深的感情也都給磨沒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