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竹君洗了澡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,只見夏應清已經坐在臥室的沙發里等待了。
兩個人已經上了年紀,且剛剛相見,也沒有年輕人那方面的激情,就像久違的親人一般,只想共處一室互訴衷腸而已……
“你……沒有跟皎皎聊了嗎?”
汪竹君一邊擦拭著頭發,一邊對他說到,“我現在跟皎皎關系很好,情同姐妹,我跟她提了一下,打算讓悠然和沈醉盡快辦婚禮,到時候我們以父母的身份一起出席………對了,你們剛才商量的怎么樣了?”
“她已經走了。”
夏應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略帶苦笑的問,“你急著讓他們辦婚禮,是不是因為知道我的病情了…?”
汪竹君一下愣住,“……”
“雖然皎皎沒說,但是,我也能猜到,”夏應清仍舊苦笑的,“她應該是跟你透露了我的身體狀況……其實你們也不必瞞著我,我早就知道了……我本來以為至死都見不到你了,看來,上天還是垂憐我,愿意把你召喚回來跟我道別——”
“不要說了!”
汪竹君聽到道別兩個字就心如刀絞,捂著嘴差點又哭出聲來,她忍不住再次擁住了他,“別再說這些話……對不起,如果我早知道你的身體狀況,我當初不會不告而別,是我害了你……你放心吧,我現在會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,我不會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了,我只想好好陪著你……”
兩人在一起幾十年了,那些年里,都是他在追,她在逃;
他熱情似火,她忽冷忽熱;
逃了幾十年的她,從說過這么主動又深情的話……
所以夏應清這一刻也有些老淚縱橫,有種‘苦盡甘來’的感覺……
汪竹君現在就拿他當個晚期病人一般,在一番情緒波動好之后,又扶著他的手讓他坐了下來。
為了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輕松些,不要被他的病情搞得太凝重,汪竹君轉移話題的問他,“你不想知道,我這幾年都去過哪里嗎?”
夏應清久久的凝視著她,笑了笑,“我當然知道。”
隨即,他就把她去過的一些地方一一說了出來……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?!”汪竹君震驚的問。
“因為,”夏應清正式坦白道,“我在你離開后的第二年初,就已經掌握了你的行蹤,最近的時候,我距離你只有500米……”
汪竹君滿臉的不可思議,“真的?”
“你走之后,我沒有一天停止過尋找你,我自己也去過很多你可能去的地方,后來,我雇了幾個類似私家偵探的專業人士幫我尋找……用了所有能用的方式,我在一年后就找到你的位置……”
“當時,在那個山腳下,我藏在車子里,距離你很近很近……我默默觀察了你好幾天,看到你那么愜意的享受著旅行創作的日子,就沒有打擾你,”
“后來,我回到了家,沒有把你的行蹤告訴任何人,連沈醉也沒告訴,并且在警方那里撤了案,讓他們不再找你……”
“之所以決定不打擾你,其實還有個非常重要的原因,那就是……我當時的肺部病理切片檢查報告出來了,醫生說我到了中晚期,樂觀點的話可以堅持兩年……”
汪竹君聽到這里,不知不覺,又是淚如泉涌,“你……當時為什么不告訴我實話,至少,我知道了我可以跟你回家,多陪你一段時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