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裳女子則目光堅定地盯著馮敬,期待他的反應。
馮敬一向知禮,起身回敬那黃裳女子一盞,女子激動不已,手掩著口,生怕自己高興地叫出聲來,她以為自己的告白被接受了。
“馮君的春天到了。”黑夫嘿然。
馮敬卻搖了搖頭,小聲道:“待這場聚會過后,我便會去回絕她。”
“真是狠心。”
黑夫開著玩笑,卻不料馮敬反問道:“左兵曹史平日只翻閱兵法律令,從不讀詩、書,也不知楚地辭、賦吧,可準備好說什么,向誰說了?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?”
“不必了。”
黑夫的笑容消失了,淡淡地說道:“我已經想好要怎么做,只望馮君待會勿要嫌我莽撞粗魯就是!”
馮敬目光略顯驚異,但這時候,銅磬的叮當聲又一次停了!
“此酒此辭,敬葉氏淑女!”
作為這場流杯曲水之飲的組織者,祁夏撈起了羽觴,若有若無地瞥了黑夫一眼,而后將斟滿的酒盞,對準了正對面的郡守之女子衿!
“與女游兮九河,沖風起兮水揚波!”
……
“居然是敬郡守之女的。”
馮敬的表情變得有趣了起來,對黑夫耳語道:“這是《河伯》中的一句,不僅應景,而且應情,左兵曹史以為,郡守之女會作何反應?”
不過他更期待黑夫的反應。
黑夫不答,卻見對面的青衣少女笑吟吟地拱手應道:“多謝祁君好意,但妾年未及笄,不能談及婚嫁,祁君還是另尋蘭芷罷……”
眾人大驚,本以為按照郡守之女的性情,即便不想接受,也要等到聚會結束再私下表明,誰料她竟是當場回絕,這是讓祁夏早早絕了心思么?
祁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最后只能將苦酒飲下,然后就氣沖沖地走到失戀后有氣無力敲打銅磬的唐覺邊上,讓他走開。
“都怪那黑夫,方才搶了我風頭!”
祁夏恨恨地想著,在羽觴回到源頭后,他重重敲響了銅磬!
“咚咚咚!”
祁夏不愧是多次玩過這游戲的老手,雖然背對著溝渠,卻能預料其流速,他猛地一停,再回頭,卻見黑夫果然一臉無奈地撈起了面前的羽觴杯……
“且看你是如何出丑的!”祁夏大喜過望!
溝渠旁的男男女女們也好奇地看著黑夫,想知道他將如何應對,在這場聚會上,可有要表白的意中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