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可惜,黑夫寧可找董翳、司馬欣幫忙,也不想欠下巴忠人情。
黑夫心中自有計較:“三年前的夷道之亂,是公務,但今日,卻是私事。我如今是皇帝郎衛,站得高,也容易摔得慘。雖然秦始皇優寵巴寡婦清,但我與這些大富豪往來時,也必須注意距離啊……”
私交可有,但涉及利益,卻得謹慎。
再說了,一封信就能搞定的事,殺雞何必宰牛刀?
彥不勝酒力,很快就醉了,黑夫讓仆役將他拉到客房安頓,席上只剩下他與巴忠繼續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。
正當巴忠猶豫著,要不要將心里的那個提議說出時,桑木卻手持一封拜帖來報,說是外面有三人來訪。
“三人?”
黑夫還以為是董翳、司馬欣、李良,但一看拜帖,才發現上面赫然寫著麥輝、石共之名,以及一個不起眼的“市人延”。
“好啊。”
他笑道:“這兩人總算打聽到,彥背后的人是誰了。”
桑木說三人言辭謙卑,還帶著禮物,大概是來認錯告罪的。
雖說冤家宜解不宜結,但黑夫如今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卒了,他憑借實打實的軍功走到這一步,作為皇帝身邊的中郎戶令,又是李斯暗中扶持的黨羽,甚至連管著咸陽、關中的內史騰,都是他的老上司。
區區兩個無實權的左庶長、五大夫,他可不放在心上!
所以他不打算就這么與那兩家和解,便道:“就說我醉了,不能見客!”
一旁的巴忠瞥了一眼拜帖上第三個名,面色微變,出于朋友的好意,他勸阻黑夫道:“中郎戶令,麥氏、石氏雖不足道,但外面的第三人,卻不好不賣他一個面子!”
“哦?”黑夫這才重新審視拜帖,第三個人自稱是“市人延”。
“這是何人?”
“市人延是他的謙稱。”
巴忠笑道:“其全名叫烏氏延,乃烏氏倮之弟!”
“烏氏倮!?”
大名鼎鼎的人啊,黑夫啞然失笑,暗道:“今天這是怎么了?礦老板的兒子還在席上,卻又來個了畜牧大佬的弟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