匈奴人也不是人人都能騎射,大半的牧民,在射出幾輪箭后,還是要靠下馬攢射,最后以刀、鋋()相搏解決戰斗。
但一旦下馬,他們裝備較差,秩序不佳,顯然不是秦軍的對手。
還是須卜盛老道,他說道:”豺狼要吃肉,馬兒要啃草,匈奴人饑渴時要宰牛羊,飲酪汁,難道這些遠道而來的秦人,就不吃不喝么?“
匈奴人的后勤,除了自帶的肉干硬酪,主要靠的是就地劫掠,這也是呼衍欄瘋狂掠奪本地牛羊牲畜的原因。
呼衍欄仍不明所以:“大當戶之意是?”
“你的探哨察明,秦軍有多少人數?”
“兵五千余。”
“這么多張嘴,光吃花馬池里的存糧,光宰昫衍戎的牲畜,夠么?”
須卜盛笑道:“我從賀蘭出發時,廣派哨探向南探索,說花馬池南邊兩百里外的荒磧中,有一支龐大的隊伍在向北行進,如今應已至百余里外。隊伍很長,盡是滿載糧食的牛車,由兩千余秦兵護送,若我沒猜錯,這應就是秦將不急于進攻,而扎營等待的原因了!”
“若能派出一支騎兵,在半路摧毀這支車隊,燒掉全部糧食,遮絕后續糧隊。過不了一月,這支秦軍,就會吃光花馬池城的余糧,到大雪落下時,他們將羸弱得拿不動兵器!任匈奴宰割!”
……
匈奴兩將在謀劃對秦軍糧隊發動襲擊時,花馬池城外的秦軍大營內,黑夫亦在同部署們猜測匈奴接下來的動作。
“匈奴果然是見利則進,不利則退,如今退后十里扎營,應是怕了我軍!”
黑夫的門客共敖第一次出塞,見匈奴似有怯意,不免有些輕視他們。
“但匈奴游騎的騷擾卻從未停止過。”
義渠白狼卻不敢大意,說道:“尤其是昨日開始,不斷有匈奴游騎我軍靠近試探。而就在方才,候騎急報,說有一支不知人數的匈奴騎兵出營,大張旗鼓,呼嘯向南而去!”
在塞外作戰,戰場已不局限于視線之內,而延伸到了百里甚至數百里外的地方,這支離營匈奴人的去向,成了秦軍最關心的事。
郡尉黑夫頷首,問道:“公孫縣尉押送的糧隊到哪了?”
“昨日在南方百里外,今日應已至六十余里外了!”
“那支匈奴騎兵的去向明矣,就是想去襲擊我軍糧隊!”黑夫卻不憂反喜。
還是跟王翦學到的法子,他的營壘扎得十分穩固,除了讓游騎兵在數里外布下警戒線外,對匈奴人的試探挑釁,一概不理。
在匈奴眼中,秦軍就像一只渾身披甲的穿山甲,無從下手。
而秦軍唯一的破綻,就是后方尚未抵達的后軍糧隊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