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人騎術何時如此精湛,可以一邊催動戰馬,一邊操縱兵刃了?”
要知道,過去的秦騎,可是必須停下馬匹,才能開弓射弩的,有些騎術不好的,甚至必須緊緊抱著馬脖子,才能不在飛速馳騁時掉下來。
“老虎山活下來的人沒有說謊。”
大當戶面色鐵青:“秦人的馬具,果然有些古怪!”
盡管想不通秦騎有了那些馬具,加上這種不管不顧,愣頭對沖的新戰法,就忽然變得如此強大,但戰場之上,大當戶也顧不上細想,因為頭曼單于已派人來催戰數次。
眼下,秦軍的步卒在不斷向外推進,頭曼單于也發動了萬人上前馳射,但還是不能輕易突破其車陣矛陣,他需要大當戶擊潰秦騎,從側面配合進攻!
“烏蘭,可看到那面旗了?”
大當戶指著烏蘭凝望已久的仇人旗幟,玄底赤紅大字,先前的戰斗里,它一直在輕輕揮動,背上插著小旗的斥候來回傳遞消息,調度著這場殺戳。
“單于身邊的人說,那是秦將軍李信的旗幟,他就在那面旗之下!”
烏蘭明白大當戶的意思,眼下唯一的辦法,就是讓萬余匈奴騎兵一擁而上,與秦騎纏斗,而烏蘭,則帶著最善戰的勇士,在各部交戰的空隙里沖殺過去,射殺敵將!
每個野馬群里,都有一匹頭馬,頭馬在,馬群尚能有組織地反擊狼群,逃避追擊,若頭馬死,他們就會四散而走。
“如何?射雕者,你敢去為我獵下那只雕么?”
烏蘭看向遠處,回到陣地的秦騎撤到了后方休整,換上來的,是新一批騎兵,他們鎮定地停在原地,象面鐵鑄的墻一般佇立,而鐵墻后面,則是舉得高高的李字大旗……
這是射雕者持弓箭以來,最艱難的一次狩獵!
刻在額頭的血紋在隱隱發疼,仿佛要重新破開傷疤,讓滿是恨意的滾燙熱血再次流出。
烏蘭一言不發地下了馬,捧起地上的白泥,和著水,在臉頰兩側涂抹上了三道白紋。
這是死戰不歸的標志!
烏蘭指著那面旗,大聲道:
“感謝大當戶,給賀蘭山的烏蘭,一個親手殺死仇人的機會!我會親手射落這只高高在上的雕,斬掉它的頭,折斷它的翅膀,帶著它最漂亮的羽毛,獻到大單于馬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