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東門東門便到,不多時,有一著武賁服的虬髯大漢騎馬而至,正是利倉的未來婦翁東門豹。
東門豹一躍下馬,過來后二話不說,先在利倉肩膀上重重一拍,他那手跟熊掌一般沉重,利倉咬著牙才沒倒。
但東門豹卻皺起眉來,嫌棄利倉太過文質,今后如何斬首立功?
季嬰笑著奚落道:“阿豹,如今天下太平,你從廬陵到番陽,都多少年沒打仗了,養得腹大腰粗,又哪里輪得到汝婿?”
昔日在廬陵,還能剿剿山里的揚越,到了番陽,就只能抓賊了。
松閑已久后,東門豹的確比過去胖了不少,但他一橫眉,瞪眼道:“雖無外戰,但若楚地也像前不久的齊地那樣,出了叛賊,亭長召吾等平亂,乃公仍提得起戟,沖得動陣,至于你季嬰,便只能拉拉輜重了!”
亭長,是安陸舊部對“尉君”的私下稱呼,只有他們四人能喊。
就這樣,二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,吵起嘴來。
這二人三十多歲年紀,卻跟孩子一般,碰面沒有不吵的時候,利倉也習慣了,讓人進去通報父親,自己則引著他們入了內院。
利咸也在中門等待,三人都是生死戰友,也不必客套,嘻嘻哈哈一通,便相攜入席了。
堂中已布下了酒席,因沒請外人,所以只有三席。
客人來齊了,天還沒黑,飯食不必著急,三人落座飲酒,說些閑話,利倉被父親留下添酒。
笑話了一陣東門豹何肥若是,說了番陽縣近況后,利咸開始說起今日邀二人來相聚的原因。
“我有兩個消息。”
利咸看著季嬰、東門豹笑道:“亭長平齊亂,立大功,已得爵大庶長,距離封侯,只差一步了!”
二人先是一愣,隨即大喜,東門豹更是高興得當場干了一盞酒,但隨即又有些難過:“只可惜,北地打匈奴,齊地剿叛賊,這兩場大仗,都與吾等無關,真是可惜,可惜!”
季嬰有些尷尬地笑了笑,隨即問利咸道:“共敖他……此番也立功了罷?”
雖然共敖也是很早就加入他們的袍澤,一起流過血沖過鋒,但畢竟不是安陸人,私下里,安陸四人的小圈子還是將他視作后來者的。
但這廝不但作戰勇敢,還固執直愣,尉君成婚時,他竟當場辭了南昌假尉的官,跑去為尉君駕迎親副車。之后便以門客身份留在尉君身邊,打匈奴、平齊亂,都沒錯過。聽利咸說,還在平原津斬殺了叛軍的“大將軍”,名噪齊地。
利咸飲了口酒,淡淡地說道:“立功了,如今已是五大夫。”
“五大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