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飯要一口口吃,干部隊伍才剛開始重建,黑夫可不想像當年始皇帝驟滅六國一樣,能并卻不能凝……
這個冬天,他的目標只是河東等地。
“說說河東的情形罷。”
他也正好考校考校,這酈食其除了嘴皮子了得外,肚子里是否有真本領。
“河東東連上黨,西界大河,南通陜、洛,北阻太原。宰孔所云景、霍以為城景,太也,謂霍山,汾、河、涑、澮以為淵,而子犯所謂表里河山者也。”
“河東治所為安邑。策士曾云,安邑者,魏之柱國也;晉陽者,趙之柱國也;鄢郢者,楚之柱國也。故三國欲與秦壤界,秦伐魏取安邑,伐趙取晉陽,伐楚取鄢郢矣。”
“魏失河東,必弱,而夏公便能東塞軹關道,得到秦昭襄王削平趙魏之勢!以河東之眾,據安邑、平陽之城,而食其積粟,待日后遣一上將,越太行而擊河內、東郡,盡滅魏國,斷山東之脊!攝政則自從函谷出,兼二周之地,舉韓氏取其地,且得天下之半,楚趙兩國將各自為戰,莫能有害足下者矣!”
這是大戰略上,竟與韓信所獻之策,有異曲同工之妙,但想要實現,還得靠戰爭來贏取。
黑夫問道:“河東魏軍大將為誰?不是張耳罷?”
張耳早年在外黃曾為楊熊所敗,從那場仗就能看出來,并無治軍之才,若他頭腦發熱自為將軍,那黑夫做夢都能笑醒。
“大將為周叔。”
黑夫沒聽說過:“此乃何人?”
酈食其道:“本是魏國老吏,如今為魏王豹重整武卒……”
黑夫搖頭:“許多年前,最后的魏武卒,便已經在魏地,被我親手斬殺了!”
黑夫至今記得,那個從森林里沖出襲擊他們的老兵周市,他的悍不畏死,他的堅持,他臨死前的暢快大笑。
那是讓人敬重的對手。
但武卒的脊梁,早就被一次次攻擊徹底打垮,這樣的軍隊,就算名號復活,但那股精神氣,也再不會復有了……
他又問:“步將呢?”
“趙高之弟,趙成。”
黑夫不由失笑:“趙成倒是與張耳一樣,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。但他做一個郎官還行,指揮軍隊作戰,且不論能力如何,和他并肩作戰的周叔等魏人,能信賴趙成么?騎將呢?”
“騎將曰柏直。”
“這又是何人?”怪不得黑夫,是對方太沒名氣了,而季嬰派去收集情報的人,尚未歸來。
酈食其道:“張耳門客之子,口尚乳臭,善騎馬,能使長戟。”
“能騎馬就能做騎將,那我麾下的北地良家子豈不是個個都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