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人,黑夫很放心將后背交給他。
更何況,除了小陶以中尉軍守在明處外,還有季嬰帶著黑冰臺,作為影子,在暗處協助小陶,他們會嗅出一切叛徒,雙方一同將其消滅!
一明一暗,足以控制咸陽局勢。
而有人留下,就有要離去,季嬰很快就來稟報,說子嬰已離開了咸陽……
子嬰自從被黑夫封了“長安君”這個意味深長的封號后,倒是老實了不少。
作為宗正,一板一眼地執行者黑夫下達的命令,包括遷公子將閭、將臣三公子去嶺南做小小邑主,也包括將“謀叛”的嚴道嚴氏剔除宗籍,他都完成得不錯,似乎是生怕自己落了同樣下場。
但黑夫卻從未對這個殺死胡亥的人放心,他必須杜絕一切隱患,可不想前頭勝負難分,內部忽然生變。
于是黑夫便宣布,讓宗正子嬰去隴西郡西垂宮祭祀嬴秦祖先,西垂雖然是秦人龍興之地,然十分偏僻,地處大山之中,有隴關為阻,難歸咸陽,這實際上就是放逐。
“子嬰說了什么?”黑夫問季嬰,他沒去假惺惺地送子嬰,只不知這位公孫,在路上是否會頻頻回首眺望這座再也回不來的城市。
“子嬰讓臣帶話,他說,感謝攝政。”季嬰復述道。
“感謝我?”
“然,感謝攝政,讓他離開了咸陽,這座爾虞我詐之城,子嬰說,他從出生時起,便早該離開了,卻總是被拉回來,如今倒是落得干凈,他這一去,好似魚脫于淵……”
此言似是肺腑之言,也不知這是真看開了,還是作偽。
“是否要……”季嬰手陰冷的往下一劃,盡管子嬰在咸陽時也足不出戶,杜絕了去年改元前后,保皇黨的一切活動,但黑夫系的文武官員,對任何嬴姓人都心懷警惕,更勿論他這在咸陽碩果僅存的公孫。
黑夫卻搖了搖頭:“派人盯著即可,子嬰腹中有蠱蟲,去了西垂,缺醫少藥,活不久的……”
“這是讓我不放心的一人,已去之。”
“但還有一人尚留,也讓我難以處置,殺亦不是,留亦不是……”
李斯!仍有能力讓黑夫有后顧之憂的,只剩下從右丞相卸任后,被黑夫尊為太傅,理論上地位僅次于黑夫這“太師”的李斯了。
李斯不同徹底被打倒的嬴姓公族,他的存在,代表了一大批降吏降將,最好的處置辦法,還是像對付子嬰、將閭他們的放逐,但應該以何種借口呢?
讓黑夫沒想到的是,子嬰前腳才走,他后腳就收到了李斯的奏疏……
通篇都是歪歪斜斜的隸書,不復當年大書法家風范,也不知是真的老了手抖得不行了,還是故意為之?
讀完之后,黑夫喜于李斯的識相,又嘆于他的敏銳。
黑夫抬起頭,看著代父上書的廷尉李于:
“欲與長子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,這當真是老太傅所望?”
……
PS:今天只有一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