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日熟悉又好聽的嗓音,臨淵卻覺得如同死亡到來的鐘聲,即將收割自己的生命。
他一點一點挪動自己的身體,向身后看去。
飛霄站在威靈飛黃的頭頂,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。
它悄無聲息地來到身后,自己卻完全沒有察覺到異常。
威靈飛黃用那雙比水缸還大的雙眼,直直地盯著自己。
仿佛在說道:男人,你在說,我在聽。
“師……師姐……你怎么來了?”
臨淵的喉結上下滾動,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。
“我來看看我的好師弟,在晉升令使后便與絕滅大君開戰,是否有受傷。”
飛霄拔出自己的劍,又用手帕擦拭幾下,話語中滿是輕松。
“現在看來,狀態很好呢,還有精力和別的小女生談情說愛。
你說對嗎,臨淵劍首?”
臨淵趕緊開口,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:
“師姐,你聽我解釋!我會和你說清楚前因后果的。”
明晃晃的長劍指著臨淵與流螢,寒光四溢,讓人膽寒。
飛霄冷哼一聲,不怒而笑。
“解釋?確定不是狡辯嗎?
哦,我記起來了。
我們的臨淵劍首自幼聰明伶俐,口才過人。
好,本將軍允你為自己辯護。
但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本將軍今日就要大開殺戒。”
飛黃前腿微彎,似是壓低身軀,好讓自己的女主人能再靠近一點。
生怕女主人聽不清眼前這廝的狡辯。
臨淵看見眼前的飛黃又往自己身邊靠了點。
似乎都能感受到飛黃那股粗重的呼吸聲,與喉嚨里傳來的低吼。
女主人很生氣,它就會生氣。
見飛霄已經在暴走的邊緣徘徊。
臨淵又回想起曜青模擬的時候。
幼時的他曾有一次,被飛霄打到三天下不來床。
現在就像是那時候的復刻。
那種骨子里的恐懼又從心底泛起,讓他一陣膽寒。
完了,飛霄是真的要給自己來個大的。
羅浮第二屆無限制格斗大賽即將開始,不是令使你別來。
他抬起頭,能清楚地看見飛霄的瞳孔飛速放大,染上血一般的瘋狂。
伴隨著越發沉重的呼吸,渾身各處都發出噼里啪啦的骨響聲。
這是月狂的前兆。
怒火已經在她的體內流動。
但臨淵還是強擠出笑容,擠出一個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辭。
“師姐,你信輪回嗎?在曜青的那段時間,便是我的一次輪回。”
臨淵都已經做好被飛霄一巴掌打飛,再配上“休想糊弄老娘”的準備。
可飛霄卻頗為認真地點點頭:“我信啊。”
臨淵左看右看,都沒從飛霄臉上找到半點質疑的表情。
“師姐,你真信啊?不覺得我在騙你?”他硬著頭皮問道。
“你從小到大都沒騙過我。”飛霄揚起張揚的笑容,“所以我一直相信你。”
那在旁人眼中無比自信開朗的笑容,卻讓臨淵愈發不敢輕舉妄動。
完了完了完了!
飛霄越是這樣,他就越擔心。
他太了解飛霄了。
這是巡征追獵前的蓄力!
“師姐,再給我點時間,我和你解釋一下……”
臨淵竭盡全力掙脫飛霄帶來的那種血脈壓制感。
飛霄嘆氣,眉宇間爬上一抹失落與消愁。
她看了一眼臨淵身邊的流螢,又再次掂了掂手中的長劍。
“師弟,我還記得你兒時把頭趴在我胸口上睡覺。
當時是多乖,多可愛啊。
那時候的你真是個好師弟。
現在呢,或許需要一點小小的家法糾正了。
月御老師不在,那就由我這個師姐代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