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意思,我身體不太好,有時候就會像這樣,會有點嚇到旁人。”
這其實也不算是謊話。
畢竟,她的身體的確是有點不好。
不然也不會每個月都要自己給自己做心理醫生進行診斷。
隨后她生怕臨淵不信,接著解釋道:
“我突然有種預感,那位故人,可能沒辦法來赴約了。
所以,我才會這樣……”
后面的話她沒繼續說下去,也沒必要。
如果眼前的臨淵與卡斯別林亞特的臨淵并非同一個人。
那他的確是沒辦法赴約了。
臨淵關切道:“那我要不要送你去醫院?”
總不能看著人真在自己面前出事。
“不必了,我坐下來休息一下便好。”知更鳥依然強顏歡笑。
她走到休息區后找到一個位置坐下,低著頭不說話。
臨淵也沒多說什么,選擇在她附近坐下。
知更鳥現在的心情很復雜。
一方面,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就在眼前。
但另一方面,此人可能并非自己需要找到的那人。
星期日就曾對自己說過。
寰宇中有太多相似卻不同的人,在經歷相同的事情。
亦或是相同的人經歷著不同的事情。
現在的這個臨淵,也是這樣的吧……
卡斯別林亞特的那個人,終究是再也沒可能回來了嗎?
她還是沒能想出答案。
知更鳥思索很久,直到午后的陽光都開始穿透玻璃,照射到自己的面前。
她猛地回過神來,才發現面前多了一杯熱水。
透過升騰的蒸汽,她看見臨淵還在附近的座位上,并未離開。
“我以為你走了。”知更鳥低聲道。
臨淵若無其事地拿起手中的熱水喝了一口,又把視線投到伊利斯身上。
“我的時間很多,而且我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出什么事情。”
“還真是熟悉的風格……”知更鳥默默在心里嘀咕。
明明很在意一個人,但偶爾就是拉不下面子,喜歡死鴨子嘴硬。
她陰郁地望向窗外,貝洛伯格的孩子們正在慶祝煦日節。
自己和這里可真是格格不入呢。
曾幾何時,自己也與哥哥那樣,無所顧忌的開懷大笑,或是自由的歌唱。
后來,現實讓他們進入各自的囚籠,被責任與未來壓住翅膀。
再也無法隨心所欲地飛行。
只有那個人,斬斷囚籠帶著她出逃,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又是一陣沉默。
知更鳥再次鼓起勇氣抬頭問道:
“你說,這個世界上會有死而復生嗎?我是指那種連肉身都不復存在的死亡。”
她還想再確認一下。
臨淵被這一問,搞得有些錯愕。
好奇怪的話題。
但這位伊利斯小姐,似乎又問對人了。
在你面前的是,正是三次模擬死了三次的傳奇復活王臨淵。
但肉身的灰飛煙滅嗎?那這復活賽的確是有點難打。
豐饒令使都需要留一滴血,才能借助豐饒命途重生呢。
但臨淵不想把話說的太滿。
他開口道:
“伊利斯小姐,宇宙很大,但生活更大,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。
所有的離別,最后都會在星海重逢。”
知更鳥原先灰暗的心,此刻似有陽光照入。
她的眼眸再度煥發光彩,急問道:
“你,能再重復一下那句話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