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憶是可以被造假與扭曲的。
而知更鳥正是利用了三月七的這個渴望,或者說弱點。
她放大了三月七對追尋過往的渴望,讓后者淪陷在其中。
盡管浮黎之女的這個操作有些扯淡,但這的確是三月七曾編寫過的身世。
失去了記憶的少女,在星穹列車的房間里埋頭苦想,為自己編寫了67種身世。
只能說,三月的這個夢是有根據的。
“幸福……這就是三月渴望的東西。
也是,誰會不在意自己未知的過去呢。
無論是星,還是三月七,她們心中都有渴求之物。
獲得這些渴求之物,她們就幸福了。
這就是我們曾夢見過的人生,美好,滿足,幸福……
很可惜,這些都是假的,不過是大夢一場。”
臨淵加快步伐向著那一抹紫色身影走去。
他沒能被知更鳥的這一招所迷惑。
不然這記憶令使可真是白當了。
很快,他就來到一間店鋪的外面。
黃泉就倚靠在店鋪外面的柱子上,靜靜看著這繁華的城市。
周圍的人群來來往往,大多數都是對黃泉以及她背著的大太刀感到好奇,但也僅限于此。
他們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,步伐堅實有力,仿佛在奔赴美好的人生
在看了一眼格格不入的黃泉后,又繼續趕路去了。
若是平常,臨淵不會關注太多。
但此刻,他多看了一眼這些路人,發現這些人眼底滿是空洞。
空洞的眼神與滿足的笑容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差。
臨淵在隨手試探后完全放棄:“看來,這些普通的阿斯德納人對夢境的抵抗力,完全不如星與三月七一類的命途行者。”
刺激一下星與三月七還能讓她們感到困惑與迷茫。
但這些普通人完全沒有額外反應。
聽到臨淵的刺激性話語后,表現出完全無法理解并選擇自動屏蔽的癥狀,并自顧自地離開。
“嗯,淵,你來了?”黃泉看到臨淵的身影后,從奇特的白毛發呆狀態中退出。
那一頭柔順的白發重新變成紫色,猶如擊穿天穹的雷霆那樣惹眼。
臨淵微笑著上去握住她的手,確認她沒事:“我還以為你像其他人一樣進入了虛構的夢境之中。”
芽衣的精神抗性在漫長的虛無旅途中,被磨礪得太過強悍。
但黃泉卻給出了一個令他意外的答案。
“事實上,我剛才的確是也進入了夢境,還逗留了一會。”
“逗留?”臨淵有一點緊張,也很好奇黃泉為什么要逗留。
按理來說,她的精神強度這么高,是不會被知更鳥拖入夢境的。
黃泉沉默地看著臨淵的眼睛,然后轉過身,眼眸低垂地看著自己的詔刀。
“我夢見出云了……
在夢里,櫻花永遠都在盛開的花期,不會枯萎。
我們也從未被戰爭驅趕著去死。
大家都度過了平凡而美好的人生,包括你與我,我們還生了一個很可愛的孩子。
看著她呱呱墜地,學著走路,說話,喊爸爸媽媽。
之后便是長大成人,上大學,找工作,擁有了自己的人生。
最后,我們手攜手走入了生命的夜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