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的以后都在庭蘭居當值。”
阮凝玉雖詫異,但很快也就接受了。
只是心里會下意識覺得,這并不像是她那位表哥的作為。
前世他身邊向來是沒有書童的。
而這個叫福俊的無非就是生得像個白面書郎,嘴甜了些,慣能將府里幾個姑娘哄得展顏,三表姐是最喜歡他的,總是纏著他去放紙鳶或是玩繡球。
就連她那位時常皮笑肉不笑的二表姐都難得對福俊一團和氣的。
至于有什么能讓謝凌破例收他在身邊當書童的優點……阮凝玉想了想,福俊還沒有夠到那個及格線。
她也沒放在心上去。
至于謝凌是怎么想的,都不重要。
人都是喜歡生得好看的事物,何況是謝府里這位表姑娘呢?
福俊又看到了表姑娘手里提著的食盒。
于是上前便殷勤道:“表姑娘這是過來看望大公子?”
“嗯。”
阮凝玉有點尷尬地摸了摸耳后的青絲。
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,有一日她竟然會對男人做出這樣的行為。
她想了想,總覺得進屋有些尷尬。
而且天色還早,清晨的枝葉沾著昨夜的露珠,庭院中還有人在掃灑。
于是她道:“福俊,我便不進去了,你將食盒轉交給表哥吧,說里頭裝的是蓮藕排骨湯,讓表哥趁熱喝。”
說著,就遞了過去。
按理說,作為書童他要解決掉公子身邊的鶯鶯燕燕,應該讓表姑娘與公子保持距離的。
可昨晚他剛到庭蘭居的時候……蒼山便囑咐過他了。
這位阮表姑娘可不一樣。
大公子心疼她的處境,待她如同謝宜溫那些親堂妹一般無二。
大公子很疼這位表妹。
于是福俊對此深信不疑。
蒼山侍衛還說了,因為表姑娘對公子心有芥蒂,所以公子愧疚,有意讓表兄妹的關系緩和。
福俊眸光微閃,沒接過食盒,而是笑道:“表姑娘來得正是時候,公子已經醒了。”
“表姑娘的心意,還是當面與公子說吧。”
說完便不等她反應。
福俊便敲了門。
“公子,表姑娘過來看你來了。”
阮凝玉:……
她轉念想著,謝凌現在在書房,那她這個表妹單獨進去也不打緊。
屋內安靜了片刻。
最后才有男人的聲音。
“進。”
阮凝玉卻覺得表哥今早的聲音有些低啞。
福俊忙推開門,將她這個表姑娘請了進去。
“公子,表姑娘來了。”
進去之后,走了幾步,阮凝玉卻愣住了。
只見謝凌長發披散于身后,未束冠,身上仍穿著一件淡牙色的寢衣,四肢修長,因他太高了,一截腳腕還露在了寢衣之下,更顯得他身量軒昂頎長。
只見他目光微熹蒙眬,看樣子是才剛起了沒多久。
印象里表哥永遠衣冠濟楚,眉清目秀,她很少見到他散發的樣子。
意外的很驚艷。
牙色寢衣襯得他肌膚更加白皙,他唇薄薄的,透著淺淡的血色,很好看……
如果說平日里的他是受人尊敬的,而這會兒的他是眉眼如畫,齒白唇紅,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。
而他的身后,是一張臥榻。
原來……謝玄機昨夜是歇在書房里的。
阮凝玉突然有點后悔,自己為什么要過來了。
見到這一幕,因避嫌,她下意識地偏過了臉,內心懊惱著。
謝凌赤足走在冰涼的地上,就見到她偏臉過去。
屋內很快又傳出他的聲音。
他音色平直,在這種場合也不曾覺得尷尬。
“先帶表姑娘去椅子上坐著。”
男人去更衣了。
書房實在比不上寢室結構那么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