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凌卻說得風輕云淡,可阮凝玉卻覺得他最后一句話好似染上了風雪的寒意。
等她回神后,便見男人早已從圈椅上離開,也大步邁出了門檻,只留給她一個周正莊嚴的背影。
他的背影看起來還有些冷。
只剩下她還坐在榻上,看著手里的那冊手稿出神。
阮凝玉生了退縮之意。
謝凌直接將書冊直接給她便是了,何苦讓她去他的書房里取?
旋即,蒼山便將煎好的藥端過來了。
蒼山欠身道:“表姑娘,主子還有公務要處理,便先離開了。”
他還有幾步之遠的時候,阮凝玉便回到了中藥的苦味,下意識蹙眉。
蒼山又道:“大公子說,事關表姑娘的身子,再苦表姑娘也得喝完。”
眼見他跟他主子一樣冷冰冰。
阮凝玉沒了法子。
眼見表姑娘將藥都喝完了,蒼山收拾著碗勺便要離開。
阮凝玉這才留意到旁邊的那幅畫像謝凌并沒有帶走。
于是她忙叫住蒼山:“等等!你家主子的畫……”
但蒼山就跟聽不見似的,步伐越來越快,轉眼消失在了門外。
……
后面倒也沒人知道她被謝老太太叫去祠堂罰跪的事情。
有謝凌這個長孫作保,謝老太太也信他的為人,信他眼里沒有兒女情長,于是對阮凝玉的猜疑也便這么無疾而終了。
但對于她膝上的傷,謝老太太卻是只字不提,也沒派人過來安撫,不過倒是免了她這幾日去榮安堂請安,阮凝玉也樂得清閑。
謝妙云高燒也退了下去,據說她那日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抱著謝宜溫在哭,那天晚上把她嚇得不輕。
等阮凝玉膝蓋好點了,能正常走動后,她便去看望三表姐。
過來的時候,恰好遇見謝易墨領了補品進了院子來看望。
誰知謝易墨剛過來,就被謝妙云身邊的奶嬤嬤給懟了。
“三姑娘這會身子虛弱,怕是沒有精力應付二姑娘,還請二姑娘回去吧。”
謝易墨卻看到了在奶嬤嬤身后被領著入門的阮凝玉。
阮凝玉見到謝易墨看了她后,唇角嘲諷似地一勾。
謝易墨心里肯定感覺到了落差感。
憑什么她一個表姑娘都能進去,她謝易墨卻不行?
看,現在二房人人就因為她曾經跟白薇雨玩得最好,就覺得是她跟白薇雨合伙推的謝妙云下水。
可明明阮凝玉也跟白薇雨玩得好過,憑什么她們不去懷疑阮凝玉?偏孤立她一個人?
這次誰也沒過來勸她,謝易墨本是自個帶禮過來打算看望一下她的堂妹的。
可沒想到,卻遭到了這樣的待遇。
謝易墨站在那,臉色越來越難看,別人都這么逐客了,以她高傲的自尊心,自是不可能再腆著臉上去示好了。
謝妙云本來就不是她害的,她過來看望謝妙云本就是出于好心,既然她不受待遇,她又何必上人家的門去委曲求全。
謝易墨跟她的婢女遠遠地站在那看了她們一眼。
便轉過身,冷傲地離開了。
待謝易墨離開后,抱玉附在阮凝玉的耳邊悄聲道,“據說這幾日,太陽打西邊出來了!二姑娘都沒過去給老夫人請安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