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被謝老太太知道謝凌是為了保護她才受的傷,那她絕吃不了兜著走。
阮凝玉看了一眼謝凌,沒說話。
很快,阮凝玉他們便將謝凌送回了庭蘭居。
剛到庭蘭居的門口,就看見了急急忙忙出來的書瑤。
“大公子!你去哪了,奴婢們正因找不到你而擔心呢……”
這時,她才發現了謝凌身邊的阮凝玉。
書瑤忙對她福身行禮,“表姑娘。”
阮凝玉微笑。
“我在蘭苑發現了落單的表哥,見他身邊無侍從,因不放心,我便將表哥送回來了。”
書瑤忙說了感謝她的話。
阮凝玉帶著抱玉,就要離開。
這時,身后的書瑤卻叫住了她。
“表姑娘,請留步。”
阮凝玉回頭。
便見書瑤拿走了一件東西,竟是個粉玻璃描金透花粉,待打開了一看,這才發現這竟是個胭脂盒子。
書瑤溫聲細語道:“表姑娘,這是大公子補償給你的,說是他在馬車上緊急取了點兒表姑娘的胭脂來用,表姑娘的一點恩情,自當結草銜環,于是大公子便將這盒胭脂當做表姑娘的謝禮。”
阮凝玉是個識貨的,她只用看一下這胭脂的色澤便知是那千金難求的軟胭濃,多少貴婦千金求而不得,而謝凌卻將它送給了她。
阮凝玉下意識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謝凌。
已經有丫鬟取了件玄色風氅披在他的身上,底下是雪衣,黑與白的結合濃重得如幅水墨畫,他雖面上覆著白紗,卻清雋又冷艷。
聽到書瑤的話,他露在日光下的臉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自然,也沒有扯謊的心虛,如雪般純粹、高潔。
仿佛只是他在沙漠之地,取了她一口水來用,就是這么的簡單,僅此而已。
阮凝玉卻留了個心眼子。
于是她低聲問書瑤:“你家主子,可會暈血?”
書瑤道:“大公子是有暈血之癥,不過大公子暈的卻是……自己的血。”
“而這種情況,吃點甜食便能解除。”
阮凝玉蹙眉,怪不得他適才傷口裂開往外面滲出血來時,他卻看都不看一眼,而是蒼白著臉。
看樣子,謝凌是真的會暈血。
書瑤似不明白她為何問起這樁事來,問道:“表姑娘為何問起這個?”
“……沒事,只是問問。”
阮凝玉心情復雜地想,怕是只有謝玄機,才能將取胭脂救命和嘗口脂這樣的桃色之事混為一談。
她無聲地握緊手里的胭脂盒子。
想到他肩上因她而生的傷口又重新裂開了,阮凝玉再大的怨氣,便也就此消散了。
所以即使謝凌看不見她,阮凝玉還是對著他屈膝福身。
“多謝表哥送的胭脂。”
她語氣又明顯停了一下。
謝凌情緒很淡,他向來如此,他聽到了她的聲音,只是眉目溫潤,微微頷首,但身上的氣息依然是清冷的。
他在風里低低咳嗽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