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嬤嬤嘆了口氣,離開了這間屋子。
兩日過后,嬤嬤便真的聽從她的話,從外面找來了兩個身世清白、身體干凈的男童給大公子屋里送過去。
一路上,嬤嬤不時警惕地環顧四周,生怕被旁人瞧見。
這是內宅里的腌臜事,絕對不能傳出去,影響了公子和少夫人清譽!
許清瑤坐在妝臺前,看著自己身為女人年輕又美麗的臉龐,她心如死灰,對嬤嬤做的事,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只要能挽留住丈夫的心,其他的,她都不在乎。
不曾想,嬤嬤卻被謝凌的人給抓了起來,杖責了二十。
夜里丫鬟提著燈籠,在前方開路,許清瑤披著件翠玉珠簾的披風,步履匆匆地趕至現場。
夜色沉沉,仿若一塊巨大的墨色綢緞,沉甸甸地壓在謝府的上空。
她的奶嬤在地上奄奄一息,吐出口鮮血,氣息微弱,“少夫人,救我……”
許清瑤瞳孔一縮,怒道:“還愣著干什么?還不快將吳嬤嬤給扶起來!”
她轉頭,努力讓自己鎮定,“阿凌,你這是做什么?!她好歹是我的奶嬤嬤,半個母親,你怎么能這么對待她?!”
“這話,應該是我問夫人才是。”
許清瑤心里咯噔一下。
謝凌面色冷峻,他微微側頭,目光掃過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嬤嬤,沒有一絲憐憫之色,“她私自將不明身份之人帶入我房中,觸犯府規,本就該罰。”
“府規?你眼里只有府規嗎!吳嬤嬤一心為我,她兢兢業業為這個家操勞,她何時有過二心?今日之事,不過是因我囑托,要怪便怪我,你何苦拿她撒氣!”
許清瑤眼眶泛紅,淚水在眼眶里打轉,卻倔強地不肯落下。
他打的是奶母嗎!他分明打的是她的臉!
周圍不相干的下人早就被叫了出去,很快,蒼山將兩個偷溜進去上他床的男童押了出來,那兩個穿青衣的孩子跪在地上,不知所措,一時哭哭啼啼。
男人聲音透著徹骨寒意,“還有,豢養男童,按我謝家家規,當嚴懲處置。”
許清瑤渾身猛地一顫。
“阿凌,你怎能如此狠心?我做的這一切,還不是為了你!我不過是想挽回我們的婚姻,想讓這個家像個家!你卻只知拿家規壓我,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?!”
“我不是你的結發妻子嗎!你怎么能這么對我?!”
許清瑤氣得發抖,她怎么都不信,世上竟然會有男人這樣待她。
謝凌:“規矩就是規矩。”
像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許清瑤身子微晃,后退了一步。
謝凌卻看也不看她。
“來人,將夫人帶出去,禁足三個月,罰半年月例,一步都不許踏出院子。”
下人們早已嚇得瑟瑟發抖。
他們偷偷交換著眼色,大公子是不是罰得太狠了些……
兩名身形魁梧的家丁上前,微微躬身,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,“夫人,請吧。”
許清瑤笑了,燈籠映出的光輪照在她蒼白似鬼的臉上。
他并不喜歡男人,兩個男童,他都沒收下。
不舉?
更不可能了。
人越是缺什么,越會想證明什么,也會花得越變態,可他一次都沒來她的房中。
“呵呵,呵呵……”
像是鬼魂的笑聲、哭聲、尖叫,怨入了骨髓,被風一吹,叫人聽了都心慌。
“謝凌!你莫不是還對當年詩會那日,我摔了皇后賞賜之事耿耿于懷?故而今日,你才借著這由頭,來狠狠報復我,是不是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