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謝凌的臉色稍微和緩。
許清瑤依然不止不休:“謝凌,你不會真覺得你當了皇后一位體貼入微的好兄長吧?這幾年,你對她的所作所為,真可謂‘不聞不問’……”
“哦,對了。”女人話鋒陡然一轉,眼里全是嘲笑和幸災樂禍。
“前幾日,她身邊的婢女慌慌張張跑出宮來,跪在你面前,聲淚俱下地求你救她一命的時候,你是怎么答復的,你可還記得?”
“需要我一個字一個字念給你聽么?”
“想必,她現在對你恨之入骨!她根本就不想見你!你又要如何跟她解釋,這些年你對她的所作所為?”
“你拿什么去面對她,拿什么去彌補這一切!”
謝凌抬眼:“你什么時候跟信王勾結的?”
這些年,他這位夫人裝得太好,除了有時候會打罵他的丫鬟,除此之外她在他的面前盡顯知書達理之態,溫婉又安分,而他被繁雜的朝堂事務纏身,又一心謀劃大業,根本未曾察覺她的異心。
明知道他在與信王兩虎相爭,許清瑤竟在暗中充當起信王的眼線。
而這些事,他也是在這幾天才發現的。
他的夫人,演得太好了。
阮凝玉的宮女過來攔截他馬車的那一日,謝凌是想她的,可當時信王的眼線就安插在附近,他怕敵人會對她下手,所以,他便拒絕了。
許清瑤:“勾結?說得可真難聽。”
她早在幾年前就瘋了,這些年來,她早已記不清究竟有多少次,她以“謝凌”的名義,在暗中設下重重圈套,妄圖置皇后于死地。
念及此,許清瑤就覺得暢快。能不痛快嗎!
“多久?呵呵…連我都忘記了……”她看了眼冰裂紋窗欞之外的風雪。
真好看。
可她過去的日日夜夜皆困于執念,根本無心欣賞這庭院內的四季變化。
許清瑤含恨道:“你敢說,你從來沒有動過這個念頭?你沒想過事成之后,將阮凝玉收進你的房中?”
謝凌卻在這個時候轉過身,衣角劃出凌厲的弧度,玄色大氅仿佛暗夜中展開雙翅的巨鷹。
他輕輕道:“夫人瘋了,將她關在寒梅院。”
暗衛松開她的脖子。
許清瑤癱坐在地。
她知道,她永遠不會再踏出這間屋子了。
萬籟俱寂的雪天,謝凌大踏步離去,雖然知道了消息,可他還是始終放心不下。
侍衛見狀,連忙上前,為他撐傘擋著風雨。
不知道為什么,這時他心跳好快,仿佛即將要發生什么令他不安的事情,這種預感很強烈,由不得他去忽略。
謝凌忙奪過他手里的傘,邁步向前,他得去一趟宮里。
許清瑤脖子上全是猙獰的紅痕,她瘋狂喘氣,又抬起頭,看著面前那道從她少女思春,便開始愛慕、追隨,再到后面與他攜手相濡以沫的的背影。
這一眼便好像又回到了當初,謝凌來她家中探望恩師,她來書房尋父親,又悄悄躲在廊柱后面偷看他,一眼萬年的情形。
許清瑤聲嘶力竭,朝著那道背影吼:“謝凌,你騙得了別人,騙不了我!”
夫妻近十載,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