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阮凝玉讓春綠去打聽謝凌今日一天的行蹤。
辰時,在皇宮上早朝。
中午轉道回來看望了下老太太,便回戶部官屬,在值房處理文牘卷宗。
宣州出現雪災,損失嚴重,災民甚至在雪地里啃樹皮,昨日驛站送來漕運衙門克扣賑災糧的密報,謝凌一天里都在與官員籌謀著漕糧改道的事情,在最短時間書寫賑災方案,忙得焦頭爛額。
待諸事稍定,謝凌入夜攜著擬好的賑災條陳踏入御書房,又向陛下舉薦了個可靠的官員前去宣州賑災,今日的庶務才告一段落。
而后一身疲憊地回了謝府,早早歇下。
阮凝玉聽完這些,心稍定。
目前看來,沒什么反常。
阮凝玉今夜用梅花花瓣沐浴時,便又看見了鎖骨上的吻痕,深深淺淺的,阮凝玉看完合上了眼。
雖然吻痕過了七日以后便能消除。
但是——只要吻痕還留在肌膚上一日,她便不安。
……
謝凌戌時一刻的時候才回到的庭蘭居,謝府的人都用過晚膳了。
見男人進屋,書瑤上前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烏紗帽。
“公子的幾盆花,奴婢已經送到表姑娘那里了。”
謝凌才想起來那幾盆花。
他坐了下來,喝了一口涼茶,“她可喜歡?”
“表姑娘說感謝公子……”
謝凌垂眼,她是什么樣的性格,他還是清楚的,她大抵會嫌養花麻煩,他送去幾盆花,結局大抵是凄凄慘慘地被她給養死了。
書瑤看了眼大公子,心里傳來一聲嘆息,難掩復雜。
前世表姑娘出閣前,曾愛在海棠院侍弄些花花草草,最后都快要被養死了,把好好的花苗折騰得蔫頭耷腦,葉邊兒黃得像浸透了苦膽水。
最后大公子重新幫她養活了起來。
慢慢的,大公子便攬下了這個活,也成了習慣,不辭辛苦,毫無怨言,不聲不吭,默默無聞地松土,澆花,驅蟲。尤其是海棠院那株梅樹,花竟開得比往年都盛。
謝凌給自己添茶,“她喜歡便好。”
冷茶過喉。
“讓你查的事情,可去查了?”
書瑤低頭,“在查了,明日應該便會有消息。”
“嗯。”
謝凌頷首,不輕不重。
一想到昨夜,水月鏡花,一枕黃粱的吻,蕩魂攝魄,銷骨銷魂。
若是真的……
謝凌忽然覺得喉嚨干得厲害。
他攥緊了水釉茶盞,“再安排你辦一件事。”
“公子請吩咐。”
謝凌搖晃了茶盞里輕輕蕩漾的冷茶,五官輪廓深邃,下頜線條堅毅。
“你明日去藥室走一遭,仔細盤查這兩日,表姑娘房里的丫鬟可曾來取過淡化疤痕的藥膏。這幾日都需仔細留意。”
琉璃燈罩下的燭火,將他眼底的冷意映得愈發清晰。
“若有動靜,即刻來報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