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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秦王府走了水,翌日秦王帶著禁軍在宮外巡邏時,忽然一支冷箭從空中射出,害得他從馬上跌落,所有人看過去時,便見堂堂秦王狼狽跌落在地,鬧了一頓笑話。
慕容深沒什么表情,起身,撣了撣身上的塵土。
此事恰好落入了安王的耳中。
故此安王慕容晟今日在宮里遇到慕容深時,便沒忍住幸災樂禍了一句。
他本就看這個七弟不爽很久了,慕容深從小在太監堆里長大的,憑什么跟他平起平坐?憑他也配?
“我道是誰踩著滿地狗尾巴草就進了宮,原來是七弟。正陽門大街的地磚可有磕疼七弟給父皇請安的膝蓋?”
慕容深表情平平無奇:“不勞大皇兄費心。”
“歷代以來,不立嫡便立長,大皇兄眉眼又生得與父皇極像,真是可惜。不過,長兄如父,二皇兄登基后定會敬著你的。”
慕容晟適才還得意的臉,一下便陰沉了下去。
身為長子不如慕容昀,一直是他的心頭大恨。
明明先帝便是將皇位傳給了庶長子的父皇,憑什么,他連跟慕容昀競爭的機會都沒有,慕容昀小他幾月生下,出生便被封為了太子,憑什么?
慕容深乖順垂目:“皇弟還要去給父皇請安,來日再跟大皇兄敘舊。”
慕容晟沉沉地盯著他離開。
本以為這事便這樣過去了,誰知他剛到宮門要騎馬回王府時,父皇卻將他叫了過去。
明帝坐在高堂上,面色難看。
“深兒說你不滿朕封他為秦王,便故意叫人對他放箭,害得他當眾出丑,可有此事?”
慕容深向明帝說了今日安王見到他便露出得意之色的事。
慕容晟頓時瞪大雙眸,他怎么也沒想到慕容深竟然敢栽贓嫁禍給他!
“父皇,不是兒臣干的!”
慕容晟指向慕容深,目光帶恨,“是七弟栽贓嫁禍兒臣!請父皇明鑒!”
明帝目光一瞇,“深兒說,那日朕賜給他一張鐵梨象紋翹頭案,你便當眾刁難他,可有此事?”
慕容晟嘴唇囁嚅:“確,確有此事……”
他不敢撒謊,當日來來往往的都是朝廷官員和禁軍。
慕容晟額頭落下冷汗來。
“七弟見到兒臣禮數生疏,恐損皇家顏面,兒臣只是想替父皇管束下皇弟,絕無他意!今日正陽門大街上的那支冷箭,也不是兒臣命人放的!”
明帝眉都不曾皺一下,一張威臉便讓人腿抖。
“他是你七弟!自幼遭人欺凌,連筷子都拿不穩的年歲,卻要在冷宮里學著看人眼色!”帝王袍袖掃過堆積的奏折,“他不過剛學了數月禮儀,禮數生疏,你便當著滿朝文武的面,將他罵得臉色煞白、雙腿打顫!”
“你這般折辱幼弟,當朕看不出你的心思?分明是不滿朕封他為秦王,才故意當眾給他難堪!”
慕容晟白了臉,當即跪下。
慕容深也跪在了他旁邊。
有他上回折辱秦王的事在先,導致陛下對他現在是狐疑重重。
然而無論他再怎么解釋,明帝都沒有打消心中疑慮。
“父皇息怒,皇兄許是一時心急,還望父皇念在骨肉親情,從輕發落……”慕容深磕著頭。
明帝看著眼前恭順的幼子,神色緩和幾分。
慕容晟都快將牙齒咬碎了。
事已至此,他已明白,若自己再死死咬住是慕容深不放的話,只會更加深父皇對他的厭惡。
慕容晟只能吞下了這啞巴虧。
……
秦王府昨夜走水的時候,很快傳進了謝府。
阮凝玉原本做著繡活,聞言那根細針不小心扎進了指腹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