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了,表哥。”她敗下陣來。
謝凌沉沉地看她,嗯了一聲,算是滿意。
阮凝玉從回憶里抽身。
映入眼簾的,卻是書瑤那張焦急的臉。
阮凝玉忽然有些心虛,有點不敢去看她的眼神了。
“我……把這件事給忘了……”
大過年的,每天都有那么多事,她怎么可能還會單獨記得要給謝凌寫什么家書?
不僅忘了寫信,她基本也把謝凌這個人給忘了。
聞言,書瑤更是急了。
“表姑娘,明兒便是初七了,是你同大公子約定的日子,若大公子屆時沒有準時收到你的家書,心里說不準便會擔心。”
阮凝玉提著鳥籠,垂下眼簾,不動。
就算她不寫,又有什么關系?
更何況,想起竹林里他對她放肆的那一晚,還有前頭在侯府的畫舫上……每次都險些擦槍走火。如今好不容易送走了謝凌這尊大佛,她巴不得從今往后都跟謝凌再無交集才好,這樣也不用每天擔心受怕謝凌會發現。
她如今在派人重新修繕花雨街的宅子,用不了幾月,她便可以搬進去了。
屆時她離開謝府,與謝凌的關系也更遠了。
所以,她還寫著家書干什么?
她本來就想讓謝凌逐漸淡忘她,日子漸久,他在南京那邊每日被瑣碎政務纏身,便對她的執念便慢慢淡了下來。
這樣,便是她最樂意見的結局了。
故此,什么家書?她裝傻充愣過去,就好了。
若是寫了,這不是害得謝凌對她又舊情復燃么?
他們不僅要分開,還要從此斷絕了關系才好呢。
阮凝玉伸手指,逗弄著鳥籠里的畫眉鳥,沒吱聲。
書瑤急了,看著她,想要一個承諾。
“表姑娘?”
阮凝玉提著鳥籠來到窗前,將它掛上去,又往里面換了鳥食,輕描淡寫過去:“急什么,我又不是不記得。”
眼見表姑娘對此根本就沒當一回事,書瑤的心沉了又沉。
若是旁人,她就不管這么多了。
可是,只有她知道表姑娘于大公子而言有多么的重要。
更何況,大公子還有心疾,表姑娘的一點刺激便能令他痛苦萬分。
書瑤垂下眼簾,狠下心來,似是快被急哭了,“表姑娘,你別為難奴婢……大公子臨走前千叮萬囑,若是大公子回來,定會狠狠責罰奴婢的……”
說完,書瑤竟輕輕啜泣了起來,水光在瞳仁里凝出薄薄一層。
在屋里的春綠見狀,過來扶住她,“好端端的,怎么就哭了起來?跟姑娘有什么不能說的?”
書瑤對著她搖搖頭,最后竟然通跪在了地上。
阮凝玉嚇了一跳,后退一步。
“表姑娘,您就饒了奴婢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