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凌卻走過來,唇角的鮮血已被他擦去,他走過來,強行將五指插入她的指縫,他垂下眼簾,“我不怕,你怕了?”
那是他的命,她怕什么?
阮凝玉覺得他瘋了。
他竟連死都不怕。
她眼眸里露出了幾分恐懼。
他這樣瘋,這樣入魔,以至于她不敢反抗掉他的手。
謝凌能感受得出來,她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里細微地顫著。
謝凌卻如同看不見般,而是手指往下滑,來到了她的手腕處,他撫摸著上面光滑細膩如同綢緞的肌膚。
“這般瑩潤的手腕,怎好空著?”
他指腹帶著薄繭,每次撫摸,都激得她肌膚在顫栗,如同電流經過。
說完,他便取出了一只手鐲,霸道偏執地給她的皓腕戴上。
阮凝玉定睛一看,才知竟是那只她當賣掉的白玉梅蝶鐲。
謝凌指尖推著玉鐲往上滑,直到穩穩停在腕間,與皓白肌膚相映,竟生出種驚心動魄的美。
戴上后,阮凝玉急忙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,謝凌的手撲了個空。
他如同沒發生過,指尖微頓,將手收回。
謝凌微微瞇眼,“凝凝,聽話些,不要再惹我生氣了。不要再把我送你的東西,拿去換那些俗物。”
他不想每次都這樣被她這般堵心了,他真的很痛苦,他的心意被她踐踏,她的輕賤,他的身體也承受不了這些沉重的情緒。
他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別樣的威脅。
謝凌垂眼,見她仍滿臉抗拒,于是便咳嗽一聲,不顧她抵觸的心情,繼續與她十指相扣。
阮凝玉依舊偏過臉。
謝凌卻握住她的下巴,讓她看向自己。
阮凝玉瞪著他。
謝凌看了她許久,嘴唇蒼白卻不自知,苦笑一聲,“你不接受我,可是還在意著我當初我冷眼旁觀,害你被驗身之事?”
阮凝玉卻輕笑一聲,“冷眼旁觀?謝凌,你倒是說得輕巧!”
“那天她們扒我的衣服,把我像牲口一樣對我驗身的時候,你就站在外面站著!看著!”
“謝凌,知道那些人嘴里的污言穢語有多難聽嗎?我在那里,像個破布娃娃一樣任人擺弄,每一次抬頭,都能看見你的影子站在廊下,連眉頭都沒皺一下!”
“現在倒來問我在不在意?謝凌,你怎么敢?”
謝凌眸中原本升起來的一點希冀,瞬間破碎了。
眼看著謝凌驟然失色,臉色一點一點變蒼白,阮凝玉心中痛快,“謝凌,當初你旁觀時,可有想過你也會有這么一天?”
“可有想過,你有一日竟會對我求而不得!像只喪家之犬對我搖尾乞憐!”
轟隆一聲,天邊滾過雷聲,雨下得更大了,仿佛整個天地都要在今夜被洗刷,被淹沒。
她親眼見到,這位過去人人敬重的圣人君子,清雅又絕塵。可他竟被自己的三言兩語打擊得體無完膚,這位高嶺之花,圣潔溫雅的臉一點一點地灰敗下去,眼里露出絕望。
他的示愛,她羞辱。他的尊嚴,她踐踏。
阮凝玉深吸一口氣,“不過這件事,我早就跟你說過了、說開了,沒什么好計較的。你有你的難處,當初也是你向老太太和族老們求情,我才不至于被趕出謝府,這件事,我們已經兩清。”
“如果你只是我的兄長,這件事不會成為我們的隔閡,可你偏要貪婪要更多,偏要喜歡我。”
“這不一樣,你知道嗎謝凌?當我的兄長,和喜歡我,這兩者在這件事上是不一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