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凝玉心里咯噔一聲。
沈景鈺彎眸:“謝先生有所不知,阮姑娘一向最喜歡兔子,我才敢厚著臉皮來求她幫忙。”
這時籠里的兔子動了動,往阮凝玉那邊湊了過去,毛茸茸的身子蹭著籠壁,像團會動的雪。
沈景鈺卻笑了:“連這小東西都知道親近她,可見我找對人了。”
謝凌移開了目光。
沈景鈺聲音突然便停下來了,他似乎能感覺得到,謝先生不喜歡這只兔子。
謝凌忽然看向他:“聽聞世子回京便受了陛下封賞,還得了親衛首領的好差事,倒是恭喜。只是今日想來是要當值的,世子今日這般清閑,不用去上值嗎?”
沈景鈺愣了一下:“今日陛下準我休息一日。”
謝凌: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盡管男人聲音很淡很輕,可沈景鈺莫名便起了幾分羞愧感,總覺得自己不該貪圖這一日休息。
接著,沈景鈺又發現謝凌過來后,阮凝玉從此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,只是低頭沉默著。
而他也總覺得謝先生和阮凝玉之間,縈繞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微妙氣氛,兩人之間的氣場似乎變了許多,讓他覺得陌生。
沈景鈺垂眼喝著茶,不知在想什么。
坐了沒一刻鐘,茶水也沒動,謝凌道:“時辰差不多了,我該回府了。”
他起身,接著,目光很自然地看向了阮凝玉,眸光很淡,仿佛便是理應如此。
阮凝玉一下便懂了他的意思。
春綠忙道:“小姐,時辰不早了,我們也該回去了。”
話音剛落,謝凌便起身了,阮凝玉只好抱著籠子跟上他的腳步,在背后望著他挺拔的背影,明明是春末,可莫名覺得有些冷意。
正當阮凝玉想坐回自己那輛馬車時。
門口當著沈景鈺的面,謝凌叫住了她,“上來,我有話要跟你說。”
雖然謝凌面色跟往常一樣,從容不迫的,但是阮凝玉一聽這話,頓時從脊椎骨開始顫栗起了雞皮疙瘩,一陣惡寒。
謝凌還在看她。
因為沈景鈺在場,不想讓人看出異樣來,阮凝玉只好妥協了。
何況她現在人還在謝府,只能受他的管束。
在他回南京之前,只有這樣,她才是最安全的。
阮凝玉就這樣抱著兔子,上了馬車。
正當春綠也想上來的,她擔心小姐,然她剛上前幾步,便被蒼山悄無聲息地攔住了。
而這時,阮凝玉給她投去了一個目光。
春綠立刻會意。
眼見春綠退到了路邊,阮凝玉這才慢慢放下了簾子。
馬車還未啟程。
她們今日本來要去看望蕓娘的,蕓娘很快就要臨盆了。可沒想到半道會遇上謝凌,只好讓春綠單獨前去。
“在想什么?”
想到蕓娘這個孩子能讓何洛梅發瘋,滿肚鬼胎的阮凝玉這時聽到謝凌的聲音,頓時心虛得心臟加速,砰砰直跳,幾乎要撞破胸膛。
有一瞬間她害怕謝凌會猜出她的心思。
眼見適才臉上還是晴天的謝凌,神色早已不知不覺間陰沉了下去。
“這么喜歡兔子?”
阮凝玉這才漸漸醒悟,卻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“我不是說了,你出門前要跟我說一聲,我才好放心么?”
他目光帶著審視,“我記得,先前沈世子給你做過一盞兔子燈……”
阮凝玉差點被口水嗆到。
她沒想到,這點陳年舊事都能被謝凌挖出來講。
謝凌的眸子越來越暗,“那是你們的定情信物吧。”